鳳吟晚還真就不在乎。
迎上他的眼神，點了點頭，頗為驚異道：“怎么，王爺不愿意？”
她還以為他巴不得呢。
夜聽瀾明顯是讀懂了她的眼神，登時氣結。
不愿意……！那他可太不愿意了！
薄唇一抿，開口臉色冷寒，“不行，此事本王不能答應你。”
鳳吟晚皺眉，“為何？你方才自己還說了，隨我處置。”
“我……！”
他叫她隨意處置，可沒叫她把人處置到自己這里來！
面上壓了壓，幾瞬才稍有平復，夜聽瀾看她一眼，忍著怒氣開口，“為何想要將她納成妾室？”
鳳吟晚回答得眼都不眨一下。
“自然是為了有情人終成眷屬，一片癡心終不負。”
夜聽瀾斥她，“說人話。”
鳳吟晚：“哦，我想將她留在府上，親自教她規矩。”
她本意是想說長樂宮的事還未查清，留著她還有用來著，但被這人冷聲逼問著，一個不留神就將心里話給說出來了。
說出來的第一秒，鳳吟晚就已經在后悔了。
但夜聽瀾現下似乎也是被憤怒給沖昏了頭腦，根本就也沒深究，而是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。
“教規矩可以，但納妾不行，你若想留她在身旁伺候，本王讓她做你的丫鬟便是。”
做丫鬟能解決的事，為什么要納妾！
他不同意！
“丫鬟？”
鳳吟晚明顯沒想到他還能這么操作，聞言略揚了下眉，心中卻深覺不靠譜。
“秦如憐可是皇后的侄女，雖說是表親，卻也算是半個貴女，王爺一句話便要將她貶入奴籍，這似乎……”
她還是那倆字，不信。
對上她眼中濃濃的懷疑，夜聽瀾抬眼看過來，面上篤定卻絲毫不減。
“本王說可以那便是可以，今日便讓她到你院中來伺候，納妾之事休要再提。”
說完似乎仍是氣得夠嗆，抬手在桌上輕拍了一下，忿忿起身。
“本王還有事，先回去了，你們慢慢吃，稍后會有人來收拾。”
他說罷便邁步往外去，玉屏守在外頭，見他面色冷沉出來，當即一怔。
這……又是怎么了？方才不是還好好的？
夜聽瀾當真雷厲風行，不過半刻，亓玄便已帶著秦如憐出現在了院中。
鳳吟晚才喝完一盞蜜露，見狀揚了下眉，便也將碗擱下。
“見過側妃。”
亓玄邁步進來，外頭，兩個侍衛押著秦如憐，叫她不得不跪在地上。
鳳吟晚點點頭，便就又聽他道，“奉王爺之名將秦姑娘送來，請側妃驗看。”
秦如憐死都沒想到，夜聽瀾竟然讓她來給這女人當奴婢！
她跪在地上，頭用力仰著，兩眼死命瞪向鳳吟晚，嘴里卻說不出一句話。
就在昨夜，她被人打暈在柴房，再醒來后，嗓子便已恢復了先前的喑啞無聲。
她又說不出話了！
昨夜在柴房，只一個人去過，因那人身上有金線蘭息香的味道，她便錯將其認成了皇后的人，被誘騙說出秘密，還交出了香魂引，而后，她就被打暈了！
先前在喜房這女人便給她喂下過啞丹，現在嗓子再次失聲，肯定就又是她搞的鬼。
她的猜測果然沒錯，這女人肯定就是沖著姑母來的！
而最可氣的是，她明明就知道這一切，卻根本開不了口，安插在王府中的眼線已被悉數拔除，現如今，她非但沒法脫身，還要被送來給這女人當丫鬟！
該死！這女人真該死！
她狠狠瞪著走過來的鳳吟晚，目眥欲裂。
卻是還不等再發狠，下頜便已被用力捏住。
鳳吟晚垂眸瞧著她，眼底盡是一片冰冷的譏誚。
“兩日未見，秦姑娘風彩依舊啊。”
她手上用了些力道，秦如憐登時便吃痛皺眉，她說不出話，便只能用眼神罵她。
什么兩日未見！
昨夜在柴房，她們分明是才剛剛見過！
明明已經見過她的狼狽之態，這死女人卻還要用“風采依舊”來譏諷她，分明就是故意在看她的笑話！
鳳吟晚也確實沒掩飾。
對著她這張極盡狼狽的臉欣賞了片刻，美眸一彎，紅唇輕啟。
“大婚那日本側妃便覺與秦姑娘十分投緣，故此便叫人將你在府上多留了兩日。”
“秦姑娘對王爺的一片癡心本側妃都聽說了，原本呢，本側妃也有意成人之美，想讓王爺將你納成妾室留在府上，可惜王爺他實在不肯，為此，方才還在這發了好大一通脾氣。”
“既如此，便也只能委屈你做個婢女了，秦姑娘一向識大體，想必定能理解吧？”
她眼睫低垂，眉目柔和，倒好像真的是在詢問一般。
秦如憐用力掙了掙下巴，卻聽她赫然一笑。
“嗨呀，秦姑娘果真善解人意。”
秦如憐聽了要吐血。
但她還沒等吐出來，鳳吟晚就已經擺手讓侍衛將她拖了下去。
一轉頭，亓玄還跟在后頭，一副兢兢業業等著她答復的模樣。
鳳吟晚看他一眼，拿帕子擦了擦手，點頭，“行，回去告訴王爺，我很滿意。”
“是。”
亓玄應過聲便邁步退開，看那方向，卻是往房中去。
鳳吟晚見狀微蹙了下眉，正準備開口提醒他走錯地方了，卻見他身形一聳，猛然躍上前。
“我來便是，你不必動手！”
房中，玉屏才收起一副碗筷，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，碗筷險些脫手。
亓玄見狀眼疾手快接過，抬眼正對上她狐疑的眼神，面上微赧了下，弱聲。
“是王爺命我過來收拾的，你就不必管了。”
“王爺？”
玉屏將信將疑。
方才王爺從房中出來時臉色可不怎么好，都這樣了，還能專程叫人過來收拾？
而且，他一個侍衛干這種活……那多少是有些違和的吧？
皺著眉頭看過去，卻見亓玄毫不猶豫點頭。
“是王爺。”
他丟下這三個字就繼續收拾去了，玉屏盯著他忙碌的背影，一頭霧水頓時就更重了。
還不等再追問兩句，耳畔就聽“砰”的一聲。
亓玄下手沒個輕重，直接將一只碗給抓碎了。
玉屏：“……”
真好，頓時就更懷疑了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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