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觀瀾不置可否。
野獸是不會失去他的獸性,區別僅限于他的主人是否能夠遏制住野獸心中的獸性。
對楚望月,岑觀瀾心甘情愿。
他從不掩飾自己對楚望月的愛,他恨不得昭告天下。
話語的主導權來到岑觀瀾手中,他勾起唇角,透著幾分冰冷的笑意。
“所以,你要不要恢復記憶呢?”
滿星摸上自己的臉,感受著肌膚下黑色符文的流動,指尖忍不住輕顫,心緩緩沉下。
片刻后,滿星像是下定決心般開口。
“來吧。”
不能再逃避了...
不要再逃避了...
岑觀瀾舒展開眉頭,他拿出記憶魂花。
“就這玩意兒能讓我恢復記憶?”
滿星左看右看,除了會發光,不過是朵平平無奇的花而已。
話說...楚望月會喜歡花嗎?
她那個性格也許更喜歡閃閃發光的靈晶幣吧?
岑觀瀾沒有說話,沉默的到一旁準備擺陣需要的東西。
滿星等待著。
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...
如坐針氈...
“請。”
岑觀瀾擺好輔助用的陣法,用鬼魅般的幽冷魂火點燃引魂花。
滿星抿起唇,平靜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。
心底那個破碎的聲音叫喊著(逃吧),哀嚎著(逃啊)
岑觀瀾在一旁看著他的掙扎與痛苦。
他私心希望尊上的朋友能夠恢復神族的記憶。
(陷入永眠...這不是你所期望的嗎?)
不!
滿星扶額,將雜念拋之腦后。
逃避可不是他的作風。
滿星走進陣法中央,記憶魂花燃燒出的煙霧成絲,纏繞上滿星的四肢,讓他無法逃離。
膩人的花香侵入口鼻。
滿星隱隱聽到有什么聲音,像是蝴蝶破繭而出。
他不受控制的闔上眼眸,纖長濃密的睫毛遮蓋住最后一絲光亮。
緊接著...意識陷入一片昏暗。
岑觀瀾看了看依舊昏迷的滿星,又看向窗外。
天,快亮了。
記憶魂花也快要燃盡了...
不愿想起,抗拒的記憶越多,記憶魂花燃燒的越慢。
正常來說,只要翹開了那個點,過去的記憶如同走馬觀花,瞬間就能記起來。
尊上的朋友居然用了快兩個時辰。
他...
是有多不愿意面對...
不久之后,滿星那緊閉是雙眸輕顫著,似乎正在奮力沖破黑暗,破繭而出。
記憶魂花燃盡,束縛著滿星四肢的那縷煙霧隨之消散。
肌膚下的黑色符文蠕動著,爬上那蒼白的臉頰交織著,隨即沒入那緊閉的雙眸中。
滿星緩緩睜開雙眼,光芒徹底從眼中消失。
不再是那雙靈動,充滿生機如嫩葉的淺瞳,而是像枯藤交織在一起。
眸中只剩無邊無際的黑暗,斂著絕望的血腥,宛如沒有生命的殺戮機器。
滿星眨了眨眼,周遭的一切失去了它原本的顏色。
目之所及,都蒙上了一層朦朧模糊像血的暗紅色。
“你恢復了。”岑觀瀾背靠在窗邊,肯定道。
從他睜眼的那一瞬間,房間內空氣好似停滯一般,令人窒息。
滿星...
不,現在應該稱呼他為‘殛’更為合適...
殛側目,“有空白玉簡嗎?”
那淡然的模樣,仿佛和之前沒什么兩樣。
岑觀瀾朝他拋了個空白玉簡。
殛穩穩接住,他輕點玉簡,指尖泛起星星點點墨綠色光芒。
片刻,殛將玉簡丟給岑觀瀾。
“給她,就說你自己找到的。”
殛說完,眨眼間原地消失。
岑觀瀾抬手接住玉簡,他攤開手,寬大白皙的掌心略微泛紅。
尊上的朋友...
有必要用這么大力氣嗎?
殛收斂氣息,來到楚望月的房間。
他小心翼翼撫摸上楚望月的臉頰,淡然溫笑。
為什么你是天魔...
為什么我是神族...
為什么你我的立場是對立的...
造化弄人。
指尖忍不住顫抖起來,一股酸澀頓時從眼中蔓延開來。
溫熱的淚水從眼角溢出,沿著臉頰滑落,砸在楚望月臉上。
楚望月閉目躺在床上,在識海中與災厄談論如何修復斬龍劍與仙界之事。
她皺了皺眉,她在識海不代表自己對周圍沒有感知。
滿星這小子...
等等...
滿星身上的氣息變了...
變得復雜,難以琢磨起來...
“你...”
楚望月眼皮動了動,卻被一雙冰涼的大手覆蓋上。
“別睜眼...”
殛怕被在楚望月眼中倒映出那個猙獰不堪的自己。
“那個...哈哈...”
殛努力抑制自己的顫音,恢復平日里的語調、
“我突然想起來,我有個重要的東西不見了...”
“嗯...可能需要很久才能找到...”
“我的房間也不要讓任何人住進去...”
“你...”
“不要想我。”
“再見。”
不給楚望月說話的機會,滿星的氣息徹底消失。
殛離開了。
他要去找回自己丟棄的神格,順帶去見個友人,關于那件事,他知道的一定比自己知道的多。
楚望月睜眼,看側目看向大開的窗戶,一縷溫暖的晨光照進屋內。
她揉了揉太陽穴,略顯疲憊。
“就這樣走了嗎...”
楚望月呆坐在床上許久。
她好像失去了一位朋友...
“你說,我是不是做錯了?”
災厄現身安撫道,“你沒有錯。”
“你給了他選擇的權利不是嗎?”
“嗯...”
楚望月垂眸,長睫如蝶翼般投下一片陰影。
“叩叩...”
直到岑觀瀾敲響房門,楚望月才緩過神來。
“尊上,我可以進來嗎?”
岑觀瀾站在門外,手中拿著的正是那枚玉簡。
他沒有看里面的內容。
楚望月沒有回答,只是抬起沉重的手臂,指了指房門。
房門自動打開,岑觀瀾跨過門檻進來。
“尊上,這是...”
”滿星他找你恢復記憶了。”
楚望月微微抬起頭,打斷他。
岑觀瀾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。
“是。”
尊上是聰明的,她怎么可能猜不到。
“這是您朋友留下的。”
岑觀瀾將玉簡交給楚望月便退了出去,輕聲關上門,守在門外。
楚望月握著這枚冰涼的玉簡,全身緊繃,心臟怦怦直跳,神情微變,嘴角扯出詭異的弧度。
哈哈。
情報...
犧牲了朋友換來的信息。
值得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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