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這個,言一自己也很是好奇。
他屋里沒有銅鏡,他每次都只能到水缸那邊端詳,可不管怎么端詳他都看不全自己的整個腦袋,真是把他給急慘了。此時聽莊安晴這么說,他心里一喜,“那就有勞莊小娘子替老朽看一下了。”
說著,他連忙把假發一摘。
莊安晴站起來看了看,旋即怔住——
怎么還是光的?!
五日前她陪李阿棠過來復診,那時分明隱約長出一些小發樁了呀,怎么這會兒又光回去了?
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難道是用藥方法錯了?
莊安晴忍不住問道:“老先生,請問您這幾日是照著晚輩說的方法用藥的嗎?”
言一不明所以,“是啊,每日溫水送服一粒藥丸,另外把另一種藥丸拿水和開,抹在頭上,直到藥被自動吸收即可。”
沒錯,她從藥房出來后打開藥盒,里面多出的一小張用藥說明,上面就是這么說的。
只是步驟都對了,怎會沒有效果?
按理說,藥房的藥不至于這么不靠譜啊!
言一瞧見莊安晴此時那掩飾不住的驚詫,不禁露出滿意小表情,“莊小娘子,老朽這新出的頭發是不是又長長了?”
莊安晴抽了抽嘴角。
這要她怎么答?
說謊那是不可能的,這種事根本就沒法說謊。
可是如果說沒有效果,這老先生會不會一怒之下不再給阿棠姑娘治嗓子了?
要知道,老先生對他這頭發那是相當的執著。
在心里權衡再三,莊安晴終究還是選擇了坦白和努力補救。
想著,她硬著頭皮,一臉誠懇地道:“老先生,我看你這頭發還不是很明顯,請讓晚輩回去再研究一下,看有沒有更好的方法。”
言一聽了,笑著擺了擺手,“莊小娘子不必有負擔,老朽倒是覺得這藥的效果挺好的,這才用了幾日的功夫,老朽這頭上都長出發樁了,這速度那是相當地驚人啊。”
之前他搗鼓了那么多年,那可是一根都沒長出來過啊!
所以這藥簡直就是仙丹啊,連他這見多識廣的瞿國第一針都佩服得不要不要的。
莊安晴對上言一那激動的小眼神,當真都不知該怎么往下說了。她大腦一直在飛速運轉,努力想要找出一個能穩住言一的說辭。
言一終于看出了莊安晴的欲言又止,下意識抬手往頭上一摸,當即渾身僵住。
他不敢相信,又抬起另一只手一摸。
“啊!!!!”
一聲驚呼震動山林。
“這是怎么回事?早上我摸這頭頂的時候,明明全是小發樁啊!怎么這會兒全沒了?”
言一被這重大變故驚得雙手發顫,“不行,我要親眼看看,要看看。”
說著,他蹭一下站起來,噔噔噔跑去水缸口那兒趴著仔細看。
李阿棠眨了眨眼,快速打了幾下手勢。
莊安晴看完,努力扯出一個微笑,低聲道:“應該沒事的,就是一時間受了刺激,等緩一緩就好了。”
李阿棠也實在幫不上什么忙,只得繼續默默坐在椅子上,一臉擔憂地看著。
莊安晴這會兒倒是回過味兒來了。
方才言一說他早上摸頭頂的時候,新長出來的頭發還在,如今是未正,也就是下午兩點左右,所以應是在早上到兩點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事情,以致讓老先生的一頭新發遭受了團滅。
然而能團滅了老先生頭發的到底又是什么事呢?
莊安晴思索片刻,索性把這想法給言一清楚說明出來,之后又讓言一仔細回想他今日所做的事情。
言一努力把自己從悲痛中拉回來,開始照著莊安晴說的認真回想起來。
沒多久,他猛地抬起頭,目光鎖定竹桌子上的假發套,顫抖著手指住它,“是它,就是它!”
莊安晴一愣,不解道:“那假發怎么了?”
“老朽今日第一次把它拿出來戴著。”
莊安晴更不解了,“可晚輩把這假發給您那會兒,您不也試著戴過嗎?”
言一搖頭,越發悲痛,“老朽那次只是戴了幾息便取下來收好了,這回老朽卻是一直戴著,從起床一直戴到現在!”
莊安晴聽言一這么說,不禁也有些懵了。
所以,難道是戴的時間過長,把小發苗全給捂回去了?
這么神奇的嗎?竟然還有這種操作?
可藥房沒有說過這樣會對生發有影響啊。
莊安晴心存疑惑,弱弱道:“老先生您確定是這個問題么?會不會還有其他事情?”
言一一個勁地搖頭,無比確定,“沒有,絕對就是這個問題!老朽今日不管吃的喝的做的都和往常一模一樣,唯獨就是這件事和往日不同。”
莊安晴這下也覺得假發的嫌疑最大了。
不過具體原因只能進藥房再找了。
其實只要是藥房的產品原因,那就好辦了。合作了那么久,她還是信得過藥房的。剛好生發劑已經用完,等去藥房拿生發劑時再找找原因好了。
想著,莊安晴不安的心終于穩定下來,安慰道:“老先生莫慌,這假發本身應該是沒有危害的,可能就是在使用上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,待晚輩回去再研究一下。
另外生發劑的第二個療程剛好也要開始了,晚輩回去給您配藥,回頭再把藥給您拿過來。既然第一個療程時頭發能成功長出來,相信第二個療程肯定也會有效果的,老先生大可以放心,我們先繼續治療著再說。”
言一如今都恨死自己今日的抽風行為了。
聽莊安晴這么說,言一悲痛點了下頭,“唉,也只能這樣了。”
見言一愿意聽勸,莊安晴悄悄松了口氣。
看著一直乖乖坐在一旁的李阿棠,莊安晴試探性地朝言一問道:“那老先生,今日阿棠姑娘的復診?”
言一長長呼出一口濁氣,隨后努力調整了一下心情,頷首道:“那是當然要看的。”
聽言一愿意復診,莊安晴懸著的心終于落回到了實處。
......
一番仔細檢查過后,言一滿意點頭:“嗯,這嗓子的情況可以開始針灸了。”
為了避免治療過程被人打擾,言一把李阿棠和莊安晴請進了屋里。
后山小院除了灶屋和茅房,還有兩間屋子,其中一間是言一的臥房,另一間則被言一收拾出來做了書房。
說是書房其實也沒有書,不過棋盤和茶桌倒是給備上了,另外還有一張竹子做的長榻,小憩時躺在上面倒是舒適。
李阿棠照著言一的吩咐,在鋪了毯子的竹榻上躺下。
言一把自己的藥箱放到桌上,打開,從里面拿出一套銀針,隨后走到塌旁。
像這種要使用獨門絕學的時刻,按理來說,任何郎中都不會允許另一個郎中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。
莊安晴雖然對瞿國第一針很是好奇,但行有行規,她實在不想得罪言一,更不想惹怒他讓他拒絕治療。
想著,在言一開始施針前,莊安晴便十分識趣地抬腳往外走。
誰料言一突然叫住了她,“莊小娘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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