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整個計劃中,不管是知情的還是不知情的,都在互相配合著。

  孫平淵聽到高濟恒把功勞歸給自己,忙擺手道:“這事能成,少不了大家的精妙配合,絕非老朽一己之功。”

  高濟恒聽了也反應過來,當即道:“晚輩這次能脫困,真的多虧了大家幫忙。”

  說著,他又特意看向解云湛,道:“當日解兄苦口相勸,讓我想通了其中關竅,這才有了今日的解脫,恒心里感激不盡。”

  解云湛笑笑,道:“恒弟無需客氣,我也要多謝你冒險前來報信,好讓我提前得知了娘子的危機。”

  接著,他望向孫平淵,“也多謝老師出謀劃策,學生受益匪淺。”

  之后,他將目光移到坐在孫平淵旁邊的言一,心里強忍著要馬上移開眼的沖動,道:“也感謝老先生愿意長途跋涉來此為晚輩的娘子解圍。”

  言一毫不在意小輩臉上得微妙神色,淡定從容地朝解云湛點頭微笑,“解郎君客氣了。”

  解云湛小心臟顫了顫,竭力保持禮貌笑容,隨后別開頭去戰略性喝水。

  見解云湛這般,高濟恒也有樣學樣地端起杯子別開臉,盡量避免再看言一第二眼。

  孫平淵也終于忍不下去,放下酒杯道:“言一,我說你這紗巾能不能拿下來?”

  “不能。”

  孫平淵一噎,又道:“你說你一個糟老頭子,在頭上裹個紗巾不別扭嗎?”

  言一抬手理了理頭上的紗巾,讓它裹得更嚴實一些,“別扭也得裹著,我這頭發好不容易長出來一點兒,如今正是脆弱期,必須好好保護才行。”

  幾人不約而同看向言一的頭,只見紗巾底下的頭顱圓溜溜光禿禿,比那銅鏡還要蹭亮。

  孫平淵嘴角抽了抽,嫌棄道:“那你好歹裹個黑的啊,裹個大紅你就不覺得臊得慌?”

  言一毫無波瀾地抿了口酒,不緊不慢地道:“今日除夕,黑的白的多不吉利啊,就紅的喜慶。”

  解云湛見言一被荼毒至此,實在于心不忍。他悄悄湊到自家老師耳邊,低聲道:“老師,要不您還是把生發劑的事給言一前輩交代了吧。”

  孫平淵一個眼刀子飛來。

  說什么說,說了你老師就要無條件同意人家一個要求了。

  解云湛嘴角抽了抽。

  那你當初就別夸下這海口啊。

  孫平淵胡子一吹,瞪了解云湛一眼。

  為師這么做還不都是為了你?

  師生倆正在眼神交鋒之際,解云月忽地跑了進來。

  她手捧兩個小瓷瓶,一看見孫平淵,當即噠噠噠跑了過去,將兩個小瓷瓶往孫平淵手里一塞,奶嘰嘰地道:“孫伯伯,這個給您。”

  孫平淵一臉不解,微笑問道:“小月兒,這都是些什么呀?”

  解云月小臉上寫滿擔憂,“伯伯您是不是拉肚子了?我昨日瞧見您來我們家拿治拉肚子的藥。可是您走了后我才想起來,您昨日拿走的是大嫂嫂給福寶治拉肚子的藥,這兩個才是給人吃的,伯伯您昨日是不是拿錯了呀?”

  孫平淵捋胡須的手一抖,差點兒沒將一把胡須扯斷。

  意外來得如此猝不及防。

  解云湛無語地看了自家妹妹一眼,默默將她拉到了自己身旁。

  妹妹捅了簍子,只能他這個做大哥的護著。

  言一表情僵住,迅速從懷里掏出一個牛皮紙包,“小月兒,你說的給福寶吃的藥可是這個?”

  解云月眨巴眨巴大眼睛,點頭點頭。

  言一表情裂開,頭上濃煙滾滾,電閃雷鳴。

  他將福寶的止瀉藥往桌上一放,面無表情地扯下頭上的大紅紗巾,唰地遞到孫平淵跟前。

  孫平淵身子一抖,“干嘛?”

  “要么背著王八圖三日,要么學狗叫三日,要么裹上這個滿七日再脫,自己選一樣吧。”

  孫平淵炸毛。

  這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要求,憑什么讓他選?

  剛想大聲反駁,忽地耳邊響起自己昔日信誓旦旦的聲音。

  “要是騙你,我就是王八!”

  “要是騙你,我就是小狗!”

  “要是騙你,我就無條件答應你一個要求!”

  孫平淵瞬間沒了脾氣。

  得,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兜著!

  真沒想到好友這次竟如此較真。

  這么記仇,日后還能不能繼續一起愉快做老友了?

  孫平淵幽怨地瞥了自家好友一眼,又望了望眼前紅艷艷的大紗巾,當即果斷捂住肚子,痛苦道:“哎呀,怎么突然肚子痛了。不行,老朽要先去一趟茅——”

  話未說完,言一三指搭在他的腕上,“嗯,脈象平穩,沒病沒痛。”

  孫平淵眼珠子滴溜一轉,看向言一頭頂,“呀,言一,你頭頂那是什么?”

  言一習慣性地縮回手摸了摸自己蹭亮的光頭。

  唰一下,一陣風刮過,孫平淵的位置已經人去椅空。

  “好你個老東西!你給我站住!”

  又一陣風吹過,言一的位置也沒了人影。

  剛到大門的周掌柜被這兩陣風刮得蒙蒙的,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,周掌柜一臉迷惑。

  他提著兩個食盒快步走進堂屋,看了看屋內的高濟恒和解云湛,不解道:“不是說今晚要一起吃團圓飯的嗎?兩位老先生這是怎么了?”

  高濟恒和解云湛齊齊望向小姑娘。

  小姑娘小眉頭一皺,無措地捉著自己的小衣擺,委屈道:“大哥,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了?”

  解云湛摸了摸自家妹妹的頭,微微笑道:“沒有,小月兒沒做錯什么。大哥要準備晚食了,月兒先去和福寶玩吧。”

  小姑娘聽了,緩緩耷拉下自己的小腦袋。

  吧嗒。

  一顆金豆豆掉了下來。

  幾個大人一驚,特別是最喜歡小孩子的周掌柜,見著解云月這般,他忙將食盒放到桌上,寬慰道:“小月兒這是怎么了?為什么突然哭了呀?”

  解云月吸了吸小鼻子,哽咽著道:“我想大嫂嫂了,大嫂嫂今日還不回來嗎?”

  聽妹妹提起,解云湛心頭一沉,眸中難掩擔憂。

  他知道某人肯定是被大風雪耽擱了,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何種耽擱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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