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留在場地內的人全都散去了。
林青山將這件事告訴給了家裏人。
趙芳聽見自己的婆婆居然跟著京城裏來的人要去皇宮給皇上瞧病,忍不住驚呼了一聲。
那可是皇上!
隻存在於戲文中的皇上!
如今竟然真真實實的在自己的耳旁響起,趙芳覺得自己都快不會站了。
“青山,娘真的要去見皇上了?”
“那還能有假?我還瞅見聖旨了!黃澄澄的聖旨,好像用金線做的一樣。”
林青山此刻的小心髒也砰砰的亂跳著,就好像要從嘴裏蹦出來似的。
店裏的眾人更是驚得不行,自家的東家,居然跟皇上都扯上了關係?
莫非,東家是皇親國戚不成?
剛跨進鋪子大門的孟浩,就聽見林青山這麼說。
“師父她去京城了?”
林青山看見孟浩此時出現在自己麵前,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,他粗聲粗氣的問:“你來做什麼?”
孟浩知道林青山必定是因為方才他在比賽會場一走了之而生氣,但他隻是一個沒有靠山沒有背景的平民百姓,他鬥不過郡守,他也不敢去冒這個險。
“青山哥,我是有苦衷的。”
“我隻知道,你背叛了我娘,背叛了咱們鎮虎街,你愧對我娘對你的期望!”
要不是娘出頭,那他們鎮虎街可就遭殃了!
孟浩被說得啞口無言。
他的的確確是這麼幹了,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原因,在大家的眼裏,他的確就是如此。
“青山哥,我對不住你們,對不住大家,我還是走吧。”
趙芳見他要走,連忙拽了下自家漢子的衣袖,“你就這麼讓他一走了之?要是娘知道的話,生你的氣該怎麼辦?他是娘的徒弟,他是走是留,應該讓娘來決定!”
“哼!像他這樣的人,娘是最討厭的。”不過,林青山還是話鋒一轉,“你說得也對,他是娘的徒弟,是走是留,還是得聽娘的,孟浩,別怪我沒提醒你,你最近還是別再街上露頭,咱們街上想打你的可不少!等我娘回來了,我自會通知你。”
孟浩道了一聲謝謝,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。
另外一邊。
蘇秀禾沿著官道,一路幾乎都沒怎麼停歇,從郡城直接趕往京城。
隻是郡城距離京城有兩千多裏地,他們緊趕慢趕,也花了足足一個多月的時間,才到京城。
越往北走,天就變得越冷。
好在大太監準備的妥當,冬衣都置辦的齊全。
甚至連隨身的侍女都準備了好幾個。
等她到了京城,已經完全是一副官家太太的模樣。
身上披著一件又厚又暖合的狐裘。
在侍女的攙扶之下,從馬車上下來。
連歇口氣的功夫都沒有,蘇秀禾就直接在大太監的帶領之下,進了皇宮。
走馬觀花一般的匆匆瞥了一眼宮內的風景,她就被送進一座宮殿之中。
“蘇神醫,前麵便是皇上休憩的寢殿,此次,你可有十成的把握?”
蘇秀禾雖然對係統非常放心,但在嘴上,她還是謙虛了一番,“救治皇上,民婦可不敢抱十成的把握,有個六七成吧,若是疑難雜癥,還得再降低一些。”
大太監道:“蘇神醫,你可真是太謙虛了,巴大人在奏折之中,可是好好誇讚了你一番,說你的醫術前無古人,後無來者,簡直如同華佗在世。”
蘇秀禾暗自腹誹,巴城這家夥,還真能吹的。
都快把她吹成活神仙了。
“不敢當,不敢當。”
等寢殿的門打開,撲麵而來的,就是一股惡臭味。
蘇秀禾幾乎是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,後來察覺到自己這反應對患者可能不太尊重,才將手放下來。
“皇上這病,病了多久了?”
“蘇神醫,皇上的病已經病了很久了。”
“……”這不是回答了一句廢話嗎。
“我是說,從病癥發生到現在,有多久了?”.
大太監仔細回憶了一番,“那應該是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吧,先是隻覺得食欲不振,後來臉色發黃,最後眼睛都黃了,緊隨而來的就是腹部鼓脹,如同懷孕的孕婦一般。”
蘇秀禾聽到大太監的回答,心中暗道一聲不好。
這些日子,她也讀了不少醫學書,一聽大太監的話,就想到了那個很可怕的病癥。
而且若是肚子裏已經有腹水的話,怕是已經到了晚期。
想要救治,怕是不太容易。
就是容易,也要花上一筆巨資!
她可沒那麼多銀子。
“大太監,不瞞您說,若是此等病癥,所需要的藥造價昂貴,本神醫治病童叟無欺,都按照市場價來,你明白嗎?”
“明白,蘇神醫,你可別忘了你救的人是誰,這可是當今聖上!錢能少得了你的嗎?”
寢殿內一水兒的宮女太監進進出出。
蘇秀禾走到床邊,掀開床幔,看到裏麵躺著的形銷骨立的男人,雖然臉已經瘦削的一點肉都沒有,但帝王的威嚴任在。
往下看,高聳的腹部,在一個男人的身上,顯得十分怪異。
蘇秀禾探查了一下皇上的脈搏。
脈搏虛弱無力,但內火卻極其旺盛,看樣子,是用了極其貴重的藥吊著他的性命。
但是這種病癥光靠好藥吊著,並不會對病癥有任何作用,隻能說暫時延緩死亡的速度罷了。
事不宜遲,拖一天時間,救活的希望就少一點。
“公公,你可否讓他們全都退下?本神醫治病,不喜歡有旁人看著。”
大太監麵露為難之色,要是讓蘇秀禾單獨留在寢殿之中,無疑是將皇上置身於最危險的地方。
若是這婦人對皇上有任何歹毒的想法,那皇上肯定就沒命了!
“神醫你放心,這些宮女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,若是您介意的話,等皇上被治好之後,大不了把她們通通都殺掉便是。”
大太監說得輕飄飄的,仿佛殺一個人跟切一個瓜一樣的簡單。
蘇秀禾卻聽得毛骨悚然。
別說是她,這些留在寢殿內服侍的宮女也都嚇得瑟瑟發抖。
可她們哪怕知道有一把刀懸掛在她們的脖子上,她們也不敢說什麼。
隻要踏進皇宮的門,就代表了,自己的生死早就不是自己能夠控製得了的事情了。
“這些宮女的性命,也是命,豈能隨意打殺?隻是我曾經發過毒誓,若是他人看見我治病救人的場麵,那我救治之人便直接暴斃身亡。”
“所以,為了皇上的性命,我看我還是回去吧。”
蘇秀禾說完,起身就要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