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婆子都快氣死了。

  他們田家休掉的女人,竟然能交這樣的好運,叫周山長親自出面做媒!

  這不是在打他們田家的臉?

  叫他們往后還怎么做人?

  不行,她不能讓這事成了!

  田婆子打定主意,要破壞親事。

  她可不能叫齊氏嫁得那么好!

  田婆子喊來田廣生,“走,去齊家,就算你不要那女人了,那女人也只能生是田家的人,死是田家的鬼,她休想二嫁。”

  田廣生臉色陰沉,“這小賤人,才被我休掉多久,就開始去外面勾引男人,真是給她臉了,還想改價?做夢。走,現在就去田家,好叫那周山長知道,她是個什么水性楊花的懶女人!”

  衛寡婦本來是躺在床上“安胎”的,聽到這對母子的對話,連裝不下去了,立刻從床上爬起來,氣沖沖出去攔住田婆子和田廣生。

  “你們都已經和離了,她要二嫁三嫁都跟你們沒有關系,你們拿什么身份上門去鬧?那周山長是你們能招惹的嗎?做事之前能不能先考慮下后果?他手底下多少讀書人?”

  這田廣生死活不愿意現在娶她,非得要她生了兒子才讓她進門。

  如今一聽說齊氏要說親就發瘋,誰知道到最后不會又把齊氏給哄回來?

  衛寡婦已經沒有后路了。

  她為了嫁給田廣生,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要,現在他們都跟著叔伯,見著她都不愿意認,如果田廣生又跟齊氏重歸于好,那她做這么多豈不是都竹籃打水一場空?

  衛寡婦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。

  所以她要攔住這對母子。

  “那周山長的學生還有舉人老爺的,萬一看中齊氏的是舉人老爺,我們拿什么跟人家斗?這個時候上門,你們莫不是失心瘋了?”

  “這是我們田家的事,你管這么多做什么?安心把我的大金孫養好才是正事。”田婆子白了衛寡婦一眼,“要不是看你會生養,你以為我會讓你進我家門?”

  衛寡婦臉色鐵青。

  田廣生急忙拉了她一下,“娘,她懷著孕呢,你可別將她氣出個什么好歹來,我的兒子還在她肚子里呢!”

  田婆子這才不情不愿地閉了嘴。

  “你回去躺著,可別又鬧出什么幺蛾子來,要是你這胎還保不住,那我只能將你趕出我家了。”田婆子警告衛寡婦,“趕緊的,我的孫子出什么岔子,你擔待不起。”

  “聽娘的,快去躺著,我們去去就回來,你放心,我肯定不會再要那個小賤人的。”田廣生向衛寡婦保證,跟齊氏比起來,衛寡婦花活這么多,他可不會膩。

  衛寡婦這才稍稍放心了些。

  田婆子沉下臉,正欲發脾氣,卻見族里的輩分大的人都過來了。

  “你這是要上哪兒去?”最年長那位叔公盯著田婆子,“是不是又想去齊家鬧事?”

  田婆子冷哼一聲,“可不能叫那狐媚子這么快又嫁出去,不然我們田家的臉面往哪兒擺?我們不要的女人,就該安安分分守著,高攀什么富貴人家。

  “指不定后頭怎么找我們算賬,到時候我們可斗不過她的枕邊風。我得到齊家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,娶一個生不出兒子的女人有什么用,還不如娶我家翠娘,屁股大好生養。”

  叔公聞言,重重地敲了幾下拐杖,“你今天就給我乖乖地待在這里,哪兒都不許去,更不要想著去齊家鬧事。眼皮子淺的東西,人家請得來周山長,會因為你的攪合就會黃了?

  “你可別做夢了,要是叫周山長知道你們的所作所為,你以為你能落得好?你平時怎么鬧我懶得管你,但是今天你別想走出你家門半步!

  “還有你廣生,你娘老了,你也跟著糊涂?齊家真要跟你們算賬,會等到現在?齊家一直憋著口氣,這次你們攪黃了云娘的親事,你猜他們會不會逼急了跟你們拼命?

  “你們不愿意過安生日子是你們的事,可我不能讓你這一家子連累了我們!”

  “他叔,你這說的什么話?怎么幫著外人說我們的不是?那小賤人要是真嫁出去,咱田氏還有什么臉面?往后娶進門的女人不是誰都能往我們臉上踩?”田婆子急了。

  “你們要是敢去,我現在就做主開祠堂將你們一家子都逐出家族!”叔公發了狠。

  跟在他們身后的人也紛紛開口:

  “沒錯,你們家生不出兒子,卻想將我們子孫讀書的路都給堵死,我可不答應!”

  “我們今天就守在這里,哪兒都不去,你們想去齊家,就把我們都殺了。”

  “那周山長是什么人?是你能冒犯的?他動動嘴皮子,就能讓咱們一個村的孩子都不用讀書。”

  “不分輕重的玩意,云娘這么好的女人你們不要,非得貼著個寡婦。都敢干這么不要臉的事,這會兒說什么沒面子?那東西你們也有?”

  ……

  田廣生母子被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
  田婆子氣炸,跳起來想撒潑。

  叔公涼涼地看著田廣生,“你要是個男人,就攔住你娘,不然翠嶺村就沒有你的立足之地。你該知道,被逐出家族后會有多慘。既然當初選擇休了云娘,如今她的婚嫁也跟你沒有任何關系!

  “別忘了,當初和離書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,也拿到了官府留底的,你們敢鬧,齊家就可以將你們告到官府去,要是周山長再幫他們一把,你田廣生這輩子都別想從大牢出來!”

  聽到這話,田廣生慫了。

  他還沒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兒子,怎么能去蹲大牢?

  想想齊氏也沒這么重要,她就算嫁了也不一定能過得多好,讀書人怎么看得起她這種村婦?

  “娘,算了。”田廣生拉住田婆子,“叔公說得沒錯,可不能為了齊氏把我的前程都賠進去。要真是蹲大牢出不來,那咱們家香火怎么辦?會斷子絕孫的啊,以后你怎么見我爹?”

  香火戳中了田婆子的軟肋。

  田婆子看著田氏家族那些人的架勢,大有她要闖出去就弄死她的意思,她不敢賭。

  說到底,她也欺軟怕硬,貪生怕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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