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夢中
黎燕姝好像看到了許多事,許多人。
“哥哥,隔壁的嬸嬸都說我和你們長得不一樣!說我是撿來的!”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粉團子低頭兜嘴,委屈巴巴的樣子,好不可愛。
“誰說的,我們燕燕怎么會是撿來的呢?”一個十五,六歲的小少年,把她抱起來,捏著她的小肉臉,笑道:
“要是人人都長的一樣,那得嚇壞多少人啊?”
又道:“走吧,今天媽媽做了你最喜歡的糯米糍,想吃嗎?”
隨即小粉團子抬頭揚起笑臉,兩只小手臂環起他的脖子,任由他抱住往前走。
情景一換
是紅墻白瓦的小平屋外掛起了白綾,一群人圍在外面吵鬧,辱罵著:
“呸,賣國賊,死的好!”
“就是,惡心的玩意兒!”
“真是便宜他了,這種人就應該不得好死!”
“老的就這么壞,估計那一對兒女也不是什么好東西!”
隨之而來的一大堆的爛菜葉子,壞雞蛋砸在門檻上。
穿著黑色衣裙的柔弱女人,眼上帶著淚痕,緊緊抱住那少年和女孩,緩緩笑了:
“你們相信爸爸嗎?”
小女孩點頭,語音帶著哭音:“爸爸是好人,是英雄,才不是他們說的那樣!”
少年也雙眼通紅的看向她:“爸爸是被冤枉的!”
“有你們這句話就夠了!”女人欣慰的點頭,又看向少年:
“阿澤,你長大了,要好好照顧妹妹,知道嗎?”
“我知道,我也會好好保護你們的!”
女人上前抱住他們,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雙眼通紅,像是下定決心似的,流下眼淚。
時間太過久遠,黎燕姝不記得那么清楚,只記得那晚,媽媽穿著好看的衣服,給她和哥哥做了一桌菜,還有好多好吃的點心,聊了好久。
一直看著他們,像是看不夠似的。
爸爸葬禮后,這是媽媽第一次笑。
就在他們以為以后的生活會好起來的時候,現實給她了一記耳光。
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晚的場景,女人穿著漂亮的裙子,畫著淡美的妝容,嘴角帶笑,倒在地上。
都是血,像是要刺瞎人的眼睛。
少年捂著她的眼睛,眼淚卻止不住,落在她的臉上。
夢境越來越遠,少女卻哭喊著。
“媽媽”
“媽媽”
裴錚看著他床上的少女,果不其然,臨近清晨的時候,燒了起來,嘴里說起了胡話。
商行周也沒回去,正在給她打點滴。
過后,男人注視了好久,上前給她揶了揶被子,手背觸上少女的額頭。
他的手很漂亮,手指修長,掌背很大,骨感又分明,女人看了都要自愧不如。
像是懊悔似的,眼中都是心疼之意,坐在床邊,手指輕觸她的臉頰,輕輕捏起,手感意外的柔軟:“是我不好!”
好像從認識她到現在,就一直面上帶笑,讓人分辨不出真假,也讓人猜測不出這笑容背后究竟是誠心還是防備。
也只有這樣虛弱的時候,才沒有往日里的囂張肆意。
“爺”彌蘿拿著新衣服走進來看到的都是這一場景,低頭輕聲叫喚。
“下手輕點,別弄疼了她!”
彌蘿頷首。
男人站起身來,看向她:“以后你就跟著她,保護好她!”
彌蘿抬頭,有些驚訝,不過還是應聲道:“是”
森和公館
一眾穿著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低頭,不敢說話。
主位上的男人雙瞳漆黑如夜,狠厲的幽光從眼中快速劃過,薄唇吐出的字冷的掉冰:“東西呢?”
“淵爺,屬下辦事不力,還請責罰”祁雷站在最前方,單膝跪地。
男人年過四十,歲月像是格外的優待他,面容依舊俊美,黑色西裝包裹著的身體,肩寬窄腰,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。
誰能想到這是祁梟的父親,遠在國外十幾年的現任祁家家主祁淵,說是兄弟都有人相信。
就在前幾天,祁淵暗中回國,誰都沒有通知,就是為了調查當年的事以及死去的孩子。
當年是他對不起白家,對不起憶茗,受人蒙騙,現在也該把原本的軌跡擺正了。
床上躺著的少女,睫毛微顫,慢慢睜開了眼。
黎燕姝艱難的坐起身,看向周圍以灰色為主調的臥室。
這不是她的臥室!
半瞇著眸子,滿滿的警惕性。
又看向窗外,放松下來,大概猜到了這是哪兒!
隨即下床,利落的換上床邊的衣服,扯到腰部時,發出一聲痛哼,緩了好一會兒才向外走去。
一樓大廳里
“十幾個s級雇傭兵,全被她干了!”
賀逸聽著景策的敘述,瞪大雙眼驚嘆道。景策和彌蘿也是一陣心驚。
這得多妖孽啊!
裴錚坐在沙發上,倒是一點的不驚訝。
“三哥,你說她究竟是誰啊?”賀逸又望向商行周:“她說黎燕姝不是她的本名,那她應該叫什么啊?”
“這么好奇啊?”一道玩味的少女音響起。
“當然了”賀逸繼續回道,反應過來時,立即望向樓梯上支著下顎看向他們的少女。
“黎小姐”
黎燕姝雙手插兜,散漫的走下來。
客廳里的人都站起來看向她。
“你醒了!還疼嗎?”裴錚走過來,問道。
“沒那么嚴重!”黎燕姝走到沙發上坐下:
“謝了,算我欠你一次。”
然后像自己家似的,拿起桌上賀逸買的果干吃了起來。
幾人也都坐下來,看著她。
“想問什么就問!”
“那些雇傭兵是你殺的?”
“是”
“那你為什么要殺他們?”
黎燕姝坐起身子,看向賀逸,嘲諷道:“蠢,你應該問,他們為什么要殺我?”
賀逸一愣。
裴錚的眼底墨色如冰,只是一瞬,又柔和下來:“餓了嗎?”
“有點”
彌蘿接到自家爺的眼色,去廚房端上熱菜。
之后幾人也沒在說話。
“對了,我那個小同學呢?”
“出去了,你睡了一天了,我和她說你沒事,她才走。”賀逸知道她說的是程悅檸,答道:
也對,這個時候她應該上班去了。
“你那個小姑娘啊,大半夜的來我們這敲門,一進來就下跪,朝我們磕頭,讓我們救人,嚇我一大跳!”
黎燕姝挑眉,說不上來心里什么感受。
下跪磕頭,挺意外的。
黎燕姝被他們盯的不自在,放下手中的碗筷。
沉聲道:“別猜了,我來京城就為了三件事情,不會影響到你們任何人的利益。”
“哪三件?”
“治病,我幼年的時候出過一場車禍,右耳間接性失聾。”
裴錚緊盯著她,眼底染上別樣的情緒。
商行周點頭,這件事他是知道的:“還有呢?”
“葉岑吟,她是我長姐,因為葉祈安坐了三年牢,我想帶她回家。”
“最后就是找一個人!”
賀逸疑問著:“什么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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