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牧愣了一下，無奈彎唇。
“抱歉。”
鼻尖香氣離開，池恩緩緩深呼吸一下，平復著亂跳的心。
“你剛說為什么練那個？”陳牧繼續問。
“沒什么，”池恩搖頭。
她剛才說那些話只是自然流露出來，現在回過神，便不愿再說了。
陳牧盯著人看了兩秒，眼里閃過一抹琢磨不清的情緒。
耳邊響起的哨聲，打破了安靜的局面。
“最后一組了，做完我們就結束，”老師來回踱步著安排。
聽到老師說的話，池恩又開始緊張了起來。
陳牧瞥了一眼面前始終沒有動作的人，從地上站了起來。
“陳牧你干嘛呢，”體育老師看著突然起身的人問。
“身體不舒服，做不了。”
“剛剛還好好的，哪不舒服了？”
陳牧揚了揚手：“疼。”
“……”
這時眼尖的人注意到了創可貼的不同尋常。
“陳牧那個創可貼是不是hellokitty啊。”
“好像是。”
“那么少女心嗎？”
……
“手疼關你仰臥起坐什么事，”老師終是沒忍住咆哮，“而且一個創可貼就能貼住的小口子，你還嬌氣起來了。”
四周響起笑。
陳牧眉梢半抬：“反正就是做不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別讓我看到你，”老師擺了擺手，“心煩。”
體育老師說完隊伍里又是一陣笑。
可能因為年輕的原因，體育老師和班里的大部分學生都挺玩的來，對于男生更是經常開玩笑打趣。
他和陳牧那幾個人的關系也走的很近。
池恩若有所思，仰頭看向陳牧：“謝謝。”
“謝什么？”
一開始的組隊，后面的蓋衣服，還有剛剛。
池恩沒把心里所想說出來，只是將手從口袋里掏出。
陳牧低下頭去看。
在看到女孩手心里的創可貼時，怔愣了一下，揚起唇：“給我的？”
“嗯，”池恩點頭，看了一眼他的手，停了兩秒，補了句，“小貓臉都掉色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牧哥，沈淮那小子太猖狂了，”司澤抱著球跑過來，“他剛朝我豎中指。”
“他朝你豎中指你不找他，找我干嗎？”
“你幫我虐虐他。”
“不去。”
“求你了，”司澤伸出手指晃了晃，“就打一場。”
陳牧偏頭看了一眼走到角落的池恩，
見一個女生朝她走過來，接過了司澤手里的球。
“走吧。”
“還是我哥好，”司澤握拳做了個慶祝的動作，而后又勾住了陳牧的肩，“好好教教那小子做人。”
*
解散后，學生們分成了好幾波，在各自的區域和朋友聊著天。
不過無論哪波人，聊天的主人公都是陳牧和池恩。
“陳牧和這個新同學到底什么關系啊，倆人怎么一直都站在一起啊。”
“能有什么關系，剛剛做仰臥起坐陳牧都不愿意直接碰她，還特意拿著個衣服隔開。”
“也是，要不然不會連碰都不敢碰。”
“不過這個新學生真是上次競賽第一嗎？”
“不知道啊，第一也沒留下什么信息，新同學的身份背景也查不到，兩個人的相同點就是名字。”
“如果新同學真是第一，那可就厲害了，我直接膜拜。”
*
這邊正聊著天，突然聽到了隔壁傳來的歡呼聲。
“旁邊籃球場干嘛呢，怎么那么熱鬧。”
“會不會是陳牧在，我剛看他抱著球和司澤走了。”
一聽到陳牧打球，場地立刻空曠了起來。
偌大的一個地方只剩下零星幾個人。
枝意貼著墻坐到了女孩身邊，小心翼翼地開口：“你好。”
聽到聲音，池恩拿著手機的手頓了一下，微微偏頭，“有什么事嗎？”
枝意搖頭，“就是看你一個人，想過來看看。”
池恩眼睛顫了一下：“謝謝。”
“沒什么的，”枝意雙手環著膝蓋，轉頭看身旁的人。
她發現女孩皮膚好的不想話，離得那么近，卻一點瑕疵都看不見。
猶豫了一會，又開口問道：“你之前是哪個學校的啊？”
池恩身子沒克制住的抖了一下：“云城的一所學校。”
“云城？”枝意想了一會，她記得顏汐之前也在那邊生活，“我聽人說過那個地方，之前在網上看好漂亮的。”
“嗯，”池恩垂下了頭，聲音很輕，“是挺漂亮。”
這句過后，兩人之間陷入了安靜。
都不是話多主動的人。
枝意走過來主動搭話已經是邁出了很大一步。
她看到池恩，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。
枝意也是從其他學校轉來的這里，轉來那天也是池恩這副打扮。
池恩則是因為這幾年的封閉，已經不太會和人交流，也不愿和人交流。
不會去討好人，也不會看人眼色更不會主動找話題。
長久的安靜下，枝意又一次出聲打破了平靜。
“吃糖嗎？”
池恩拒絕的話到了嘴邊，可看著遞到眼前的彩色糖果猶豫了。
這是第一次有人給她糖果。
“謝謝。”
池恩小心翼翼地接過，又寶貝似的放進了口袋。
枝意看著女孩的小動作，愣了一下，覺得有些可愛。
這個行為像個小朋友。
她彎唇笑了出來，把口袋里剩下的幾個也都拿了出來。
“都給你。”
池恩低頭看著女孩手心里的糖果，搖了搖頭，握緊了手里那顆。
“一顆就可以了，謝謝。”
枝意被女孩孩子氣的動作逗笑了，真的好可愛。
放學后。
枝意剛要問池恩要不要一起去吃飯，卻猛然看見了朝這邊走過來的林羽柔、顏汐幾個人，她慌忙站起身。
“餐廳出了體育館左拐，然后直走就到了，小恩我還有點事，先走了。”
著急說完這句，沒等池恩回答就跑開了。
池恩從地上站了起來，懵然的朝女孩跑走的身影看去。
可就是這無意識的一瞥，身子僵在了原地。
她怎么在這。
池恩看著人群中間的顏汐從腳下升起一股寒意，腦海里不斷響起那些聲音。
“我說怎么穿那么厚，原來身上都是傷啊。”
“那么多傷，是不是私下玩什么情趣游戲了。”
“長得挺純，玩的挺花。”
……
枝意看著不遠處蹲在地上的人，眉頭皺了一下，眼里閃過一抹擔憂，“這是怎么了？”
她想跑過去看，可一看到身邊這幾個人，就又停了下來。
“不能讓她們看到小恩和我有關系。”
“看什么呢？”顏汐看了眼不停往角落里看的林羽柔。
“我們班一轉學生，”林羽柔伸手指了指，“剛來體育課就和陳牧一隊了。”
顏汐神情有了細微變化，抬眼看去，在看到蹲在地上的那個身影，愣了一下，腦海里莫名浮現出一雙倔強清透的眼睛。
“想什么呢，”顏汐在心里輕嗤了聲。
他們學校雖說不是什么國際學校，但也是座有名的古校，家里沒什么財力和背景一般也進不來。
她想起了記憶里那個穿著便宜，渾身都散發著貧窮的人，冷笑了一聲，“她怎么可能會來這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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