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輛紅旗轎車停在了醫院門口，司機下車打開了后座車門，然后扶著車門等著，一舉一動都是講究。
石先生拍了一下林陌的肩膀，語氣深重：“林大師，看來你得盡快動身去蘇江了。你師娘在太湖上的一座小島上憑空消失，簫正峰又提到了湖底大墓，我有一個預感，那個地方一定有重要線索，說不一定我們要抓的大魚也在那里。”
林陌點了一下頭：“我準備一下，盡快過去。”
他也想弄清楚師娘為什么會憑空消失，還有太湖的大墓是誰的墓，又為什么會提到鬼面錢。
石先生看了司雨晨一眼，卻沒有交代什么，轉身上了車。
司雨晨立正敬禮。
司機關上車門，隨后也上了車，啟動車子開走了。
林陌目送那輛紅旗轎車走遠，卻不等他收回視線，屁股上突然挨了一下，不是很疼，但那響聲卻很清脆。
他看著司雨晨，訝然道：“你怎么又打我？”
司雨晨微微揚起了下巴：“我不能打你嗎？”
林陌忽然看向大廳門口，詫異地道：“司叔叔，你怎么來了？”
司雨晨慌忙轉身去看。
林陌趁機一巴掌拍在了她的翹臀上。
啪！
一聲脆響，美妙的漣漪蕩漾。
林陌的一顆心也在蕩漾，感覺那只幸福的手仿佛要融化了似的，每一根神經乃至每一個細胞都在歌唱。
要是能在那豐腴挺翹的地方停留十分鐘就好了，可惜他不敢。
司雨晨轉身過來，用兇巴巴的眼神瞪著林陌：“你打我？”
林陌攤了一下手，有樣學樣：“我不能打你嗎？”
“你……”司雨晨很氣的樣子，伸手去掐林陌，卻被他逃了。她雖然報復失敗，可嘴角卻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。
高明的獵人，往往是以獵物的樣子出現的。有的人以為自己很聰明，占了便宜，但其實是被引誘，一步步按部就班地走進了人家的戶口本里。
“雨晨，林陌，你們倆在這里干什么？”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。
林陌和司雨晨的視線同時聚集到了來人身上。
F座女醫生已經卸下了白大褂，上身穿著一件露臍的緊身T恤，纖細的腰肢和平坦的小腹毫無遮掩地曝露在空氣中，其色雪白，其膚凝脂。下身穿了一條牛仔超短褲，堪堪遮住大腿的根部，水洗做舊的風格，褲腳垂掛著好些線頭，讓人不禁擔心曝露出什么別的線頭來。
然而，最抓人眼球的卻還是她的F星座，她即便是正常的走路，那也是平地起浪，拍岸無聲。
司雨晨用眼角的余光瞅了身邊的男人一眼。
林陌早已經將視線移到了地磚上，檢查磚縫有沒有填好。
殷瑤一來就挽住了司雨晨的胳膊，親熱地道：“寶貝，這幾天你在忙什么，也不約人家逛街，我都想死你了。”
不等司雨晨說話，她又問林陌：“你不會吃醋吧？”
林陌機械地搖了一下頭，尬笑：“不會。”
“大妖精，你這是要回去嗎？”司雨晨問。
殷瑤笑著說道：“這么早回去干什么，又沒男朋友陪我睡，我肚子好餓，我們去擼串怎么樣？我知道有家串串香不錯，我請你們。”
林陌想找個借口婉拒，卻不等他開口，司雨晨就搶在他前面說了一句：“好啊，我肚子也餓了。”
林陌暗自頭疼。
兩個女人勾肩搭背走在前面，林陌一個人走在后面，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多余的人。
好在兩個女人的窈窕背影緩解了他的孤獨感，走在后面他不用擔心被發現在看什么地方，所以時不時瞄一眼F座女醫生的翹臀，又時不時瞄一眼司雨晨的翹臀，心里還搞了一個評比打分的活動。
兩個女人都是98分，之所以沒打100分，是怕她們驕傲。
那家店距離醫院不遠，也就兩三百米的距離。雖然已經是深夜，但還是坐了好幾桌。
兩個女人點了一堆蔬菜，什么土豆片、冬瓜片、藕片、鳳尾什么的，林陌就逮著肉吃，泡椒牛肉、肥腸、毛肚什么的。
兩杯啤酒下肚，殷瑤忽然想起了什么，故作神秘的樣子：“你們想不想知道一個秘密？”
“什么秘密？”司雨晨問。
“你們把頭伸過來，我告訴你們。”殷瑤說。
司雨晨還真就把頭湊過去了，可是林陌不能啊，不然屁股還會挨打，他就微微往殷瑤伸了一點脖子。結果，殷瑤忽然伸手過來圈住了他的脖子，把他拉了過去，差點撞上一只F。
林陌被嚇到了，緊張得一動不敢動。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司雨晨，卻見她并沒有明顯的不悅的反應。可是就在第二秒，蜀道山的腳就踩在了他的腳背上。他的兩只眼睛明顯瞪大，卻也架不住疼痛輕哼了一聲。
始作俑者卻跟沒事人似的，殷瑤壓低了聲音：“我看見了曾軍的驗血報告，你們猜怎么著，他中招了。”
“他中什么招了？”司雨晨心里好奇，問了一句。
“HIV，艾滋。”殷瑤說了出來。
司雨晨忽然想起了什么，掏出手機發消息，一邊敲字一邊說道：“我得提醒一下我的同事，注意安全。”
殷瑤的胳膊這才從林陌的脖子上拿走，卻又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：“你不驚訝嗎？”
“驚訝。”林陌喝了一口啤酒，心里卻在回味一件往事。
當初，曾軍收買了一個患有艾滋病人的小姐，想要在鋼管廠小區門口暗算他，結果被衛東一腳踹飛。當時他還攔著衛東，不讓衛東揍那個女人，怕出事。后來衛東跟那個女人說了幾句話，他也沒聽見說了什么。冷不防聽見殷瑤說曾軍中HIV了，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想起老衛來了。
不會是老衛讓那個女人暗算了曾軍吧？
林陌伸手進褲兜掏手機，他想給老衛發一條消息，問問他。可是摸到手機的時候，他卻放棄了。
就算衛東承認是他指使那個小姐干的，那又能怎么樣呢？
惡人自有惡人磨。
這事，假裝不知道就行了。
吃過宵夜，司雨晨說要回醫院，殷瑤喝了酒也不敢開車，當著司雨晨的面她也收斂了一些，沒有提出一同乘車什么的，林陌便自己打了一輛車回鋼管廠小區。
走到小區門口，林陌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，已經凌晨一點了。
就在他即將走進小區大門的時候，一輛黑色的賓利轎車突然停在了身邊，擋住了他的路。
坐在駕駛室里的人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，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，肱二頭肌把袖子撐得鼓鼓的，胸口也是兩塊鐵餅似的的大肌肉。一張臉沒有絲毫表情，看人的眼神也很兇悍，就差在額頭上貼上“保鏢”這樣的標簽了。
后座車門打開，一個青年的臉龐映入林陌的眼簾。
龍斌。
林陌看清楚龍斌的臉龐，感覺好意外，略一回味又不感覺意外了。不用動腦子去琢磨，他也能猜到龍斌是為何而來。
“林大師，上車聊聊吧。”龍斌面帶微笑，說話也客氣。
林陌淡淡地道：“我們有什么好聊的？”
龍斌也不生氣，自己下了車。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筆挺的西裝，然后向林陌伸出了右手：“林大師，我在這里等你兩個小時了，給個面子。”
林陌將他伸過的手擋了回去：“你這么客氣我還真是有點不習慣，有事說事吧。”
龍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的神光，不過他的面上依舊保持著笑容：“看來林大師對我的誤會很深啊，不過沒關系，我有足夠的誠意化解我們之間的誤會。”
林陌皺了一下眉頭：“你等我兩個小時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？”
“曾軍被抓了。”龍斌切入了正題，“我是為他來的。”
林陌淡然一笑：“如果你是替曾軍求情來的，那你找錯人了，你應該派你的律師去警察局。”
龍斌呵呵一聲笑：“不，我是來舉報他的。”
林陌頓時愣了一下，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。
龍斌轉身，從后座沙發上拿起了一只文件袋，然后遞向了林陌。
林陌心中起疑：“這是什么？”
龍斌面帶笑容：“曾軍的犯罪證據，我特意給你送過來。”
林陌的腦筋有點轉不過彎了。
龍斌拿出文件袋的時候，他還猜測里面裝的是錢，龍斌想給他送錢讓他放曾軍一馬。他還想著嚴詞拒絕之后再嘲諷龍斌兩句，卻沒想到這貨是給他送曾軍的犯罪證據來了。
“龍公子，你這唱的是哪一出？”林陌是真糊涂了。
龍斌笑了笑：“首先，曾軍今晚……不，應該算是昨晚，他干的事跟我無關。我聽說是曾軍的堂姐給殷院長搞了一個殺豬盤，被林大師破局之后又拉了曾軍去報復你。你想，我一個身家上億的人，我犯得著蹚這樣的渾水，用殺豬盤來賺錢嗎？”
林陌沒有接話，打開文件袋瞅了一眼。
里面有原始單據，還有照片，甚至還有一張疑似用血寫的控訴書。不用細看，這些東西一旦交給警方，曾軍的屁股多半會焊死在縫紉機上。
林陌試探地道：“龍公子，你是不是弄錯了，這樣的舉報材料你應該拿到警察局去才對，為什么給我？”
龍斌淡然一笑：“我是想跟你交個朋友，這些證據隨便你怎么處理。我個人建議，曾軍這種目無法紀的人就應該在里面好好改造，這對那些被他傷害過的人也算是一個交代。”
林陌將文件袋夾在了腋下：“東西我就收下了，謝謝。不過，你這樣做，你就不怕寒了那些追隨你的手下的心嗎？”
龍斌說道：“我們龍騰公司是正規公司，決不允許員工涉黑。我作為公司的二把手，我肯定要嚴格要求公司職員，尤其是高層，發現一個處理一個，絕不姑息。”
林陌笑了笑，這樣的話聽一下就行了，當真就輸了。
“另外，我這邊還有一個項目想跟林大師合作，不知道有沒有興趣？”
“什么項目？”林陌問。
龍斌說道：“郭泰仁死了，那個新能源項目也擱淺了，如果林大師能說服你師娘跟我們龍騰公司合作，我愿意給你百分之五的原始股份。如果你不想要股份，我也可以給你折現，那會是一筆很大的錢。”
林陌有點猶豫。
不過不是心動，他心里琢磨著的也不是什么合作，而是龍斌這個人。他忽然覺得，他有點小瞧這個人了。不說別的，就龍斌今晚這一手快刀斬亂麻，及時自損的手段，也當得起他另眼相看。
龍斌微微一笑：“林大師，你不用立刻做決定，你好好考慮一下。如果你有時間的話，我們可以約一下，喝喝茶，好好聊聊。我也可以帶你去我們公司看看，你會看到我們龍騰公司非凡的前景。”
“聽上去很不錯，我會考慮一下。”林陌話鋒一轉，“對了，簫正峰是在幫你做事嗎？”
龍斌的眼神閃爍了一下，繼而笑著說道：“一個江湖騙子而已，他不是我們公司的人，怎么，昨晚的事他也參加了嗎？”
“他參加了，還有他的師妹陶香君。”林陌觀察著龍斌的反應。
龍斌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：“林大師，如果你想對付那個姓簫的，我很樂意幫忙。”
林陌淡淡地道：“那倒不必了，簫正峰和陶香君已經落網了。如果龍公子昨天晚上早點跟我聯系，也不至于在這里等我兩個小時吧？”
“呵呵，林大師這是怪我來遲了，不過沒關系，我能理解。”龍斌話鋒一轉，“我龍斌可不是什么朋友都交的，如果林大師你連曾軍都對付不了，我也不必在這里等你兩個小時了，不是嗎？”
林陌也笑了：“呵呵呵，有道理。”
龍斌探手入兜，掏出一張名片來，雙手捧著遞到了林陌的面前：“林大師，這是我的名片，你要是考慮好了就給我打個電話。如果你想約我喝茶，我一天24小時隨時赴約。”
林陌伸手接過了名片。
“那就這樣，再見。”龍斌上了車。
賓利轎車啟動離開。
林陌目送賓利轎車走遠，掏出手機撥通了司雨晨的電話：“喂，雨晨，你能來我家嗎？”
“你想干什么？”司雨晨似乎在笑。
“你猜我剛才見到誰了？”林陌賣了一個關子。
“殷瑤。”司雨晨的聲音，“你是想讓我來你家抓奸嗎？”
林陌：“……”
愛情的小船說翻就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