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小娘點了點頭,繼續問道:“那你把書藏在什么地方了,你這個孩子也真是,怎么什么都不和阿娘說,給自己增加這么多負擔做什么?”
“阿娘,這不是我的負擔,這是我的榮幸,我有這樣一個精明強干的外祖父,且留下了潑天的財富,我高興。”宋禾兒笑盈盈的望著她。
秦小娘有些不解:“財富?”
“當然是財富啊!如果參透了書中的關竅,那咱們在南詔,也可以轟轟烈烈的干一番大事業,到時候在異國他鄉安身立命,給外祖修建一個祠堂,供奉香火,這不是阿娘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事情嗎?”
宋禾兒沒有舅舅,祖父膝下也只有她阿娘一個女兒,若將來有后人增設排位,延年供奉,那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會很欣慰吧。
“禾兒,你的主意雖好,但是阿娘還是不愿意你太累了,你這么小的年紀不應該承受這么多,過了今年,便是你的及笄之禮了,阿娘一定會找個機會給你好好熱鬧一番。”
“熱鬧什么?這又不是在京中,咱們眼下維持生計才是大事兒,及笄這種無用的禮節,不過是消磨時間罷了,我并沒有興趣。”
秦小娘欣慰地笑了笑,“可惜了,你這如花一般的年紀。”
宋禾兒知道秦小娘此時惋惜的是什么,無非就是眼著她年紀一天大似一天,非但沒有一個可靠的人托付,還要在這苦寒之地苦苦熬上一輩子,換做哪個母親,也會心疼。
“天色不早了,三叔他們一會兒就回來了,咱們也趕緊去休息吧,明天還有事情做呢!”
宋禾兒剛要離開,就被秦小娘喚住:“等一下,你總要告訴我,你把書藏在哪里了。”
“一路之上我沒敢貼身帶著,要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所以我把書放在了隨行的一個空水壺中,到了忻州,我又尋了一個清凈的地方掩埋,放心吧,咱們離開之前,我會帶阿娘親自去取的!”
宋禾兒隨便撿了個理由搪塞過去,她又不可能說出自己有隨身空間的事情,只能是勉強應答。
不過好歹她的借口也有值得相信的地方,也并不是信口開河隨意胡謅出來的。
秦小娘舒了口氣沒有說話,拉著宋禾兒就往屋中走去......
“天色不早了,你趕緊給我進去休息,明天也不要瞎跑了,好好吃飯,養的白白胖胖的,可不許這么瘦了!”
宋禾兒笑著點了點頭,聽了秦小娘的話,乖乖的鉆進了被窩中準備休息。
雖然男女都擠在一個山洞里休息,但是男人睡在洞中的最西邊,而女眷則是睡在帳子里,二者互不影響,就和一進一出簡易房舍一般。
宋禾兒真的覺得這是最累的一天,倒頭睡下之后,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。
“我還以為你生病了呢,快起來,要吃飯了!”
春娣端著一碗湯羹和一碟子小菜,站在宋禾兒的面前。
“四姑姑?現在是什么時辰了?”
“都晌午了,我的小姑奶奶,快起來吃點東西,你阿娘說你太累了讓你好好休息,還特地叫我給你燉了銀耳紅棗粥喝!快起來,一會兒涼了!”
宋禾兒坐直了身子,望了望托盤中的那碗晶瑩剔透的粥品,又細細瞧了旁邊的一碟子筍絲,不禁有些驚訝。
“四姑姑,這些東西都不便宜啊,哪里來的?”
“你三叔昨天晚上找那些商人買的,價格自然是不便宜,但咱們也總不能吃咸菜喝湯水吧?都是心疼你,這些東西金貴,所以沒敢多做,除了你,也就只有那幾個小的有口福了!”
宋禾兒吞了口口水,搖了搖頭,“四姑姑,我不吃,我沒事,我這么年輕補什么?你快拿去給阿娘和幾個孩子吃吧。”
宋禾兒自然是什么也不缺,她若是真的餓極了,空間里的食物,隨便拿出來幾樣就夠她飽餐一頓的。
只是如此讓人掛心,宋禾兒還是有些愧疚的。
“你快吃,我們都吃過了,你再不吃,可就真的浪費了我們的一番心意了!”
春娣一直堅持,宋禾兒也沒有辦法,只好起床簡單梳洗了一番,將那些‘頗有滋味’的飯菜,吞入了腹中。
“對了,起早有個人來尋你,是個小廝,我沒聽懂說的是什么,三哥和三嫂同他講了許久,你一會兒起來親自去問問,是不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。”
春娣將帳子里的臟衣服撿了又撿,抱著就走出去了。
小廝?在忻州,哪里有什么旁的小廝認識她,無非就是江懷賦差人來的罷了。
想到這,宋禾兒迅速吃完了自己碗中的飯,然后走到了外邊一問究竟。
“三嬸,剛剛有人找我?”
張秀娥一邊干活一邊笑道:“是啊,好像就是那個什么王子,說南詔到了一批新的貨物,你有沒有興趣,若是有,不妨去見他一下。”
“哦,那他有說在什么地方等我嗎?”
“船就在岸邊吧,我讓你三叔送你去。”
“不.....不用了,我自己去就行了。”說罷,宋禾兒還遠遠的瞧了一眼在旁邊孩子的秦小娘。
秦小娘難得不管這些事情,她現在也覺得自己的女兒大了,有自己的想法也能把握住尺寸,所以也不再過多關心。
“禾兒,你一個人去行嗎?”
“可以。”
宋禾兒披上了衣服,完全顧不得身后的張秀娥說了什么,緊忙就朝岸邊走去。
宋簫玉了直搖頭,“這孩子,小小年紀卻有這般見識和上進心,可比她那個只會投機取巧的父親強多了,說不定你我以后,也要靠這個侄女多多照拂。”
“你這話我聽著咋那么別扭呢?你是說我們念姐兒是廢物啊?”
“你你,我又沒這個意思,你老歪曲我說的話做什么?罷了罷了,話不投機半句多,以后咱們兩個除了干活以外,還是不要交談了。”
宋簫玉搬了矮凳,坐到了一旁,不再抬頭張秀娥一眼。
田娘子低頭偷笑,卻也未曾說一句話。
......
宋禾兒抵達岸邊的時候,河面上停靠著一艘很小很小的船,和往日來的那一艘完全不一樣。
甚至遠遠望去,里邊連一張桌椅板凳都沒有,只有兩個軟軟的墊子供人休息。
往日的船夫也沒了蹤影,換成了幾個傳話的小廝行船。
“宋姑娘,請上船。”
“怎么今日換了一艘小船來?”宋禾兒一邊邁著步子一邊問道。
可話音剛落,還未等小廝開口回話,便聽見里邊傳來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。
“因為船小容易棲身在岸邊的矮松林里,不會被人發現。”
宋禾兒抬起頭,見一偉岸的身影屹立在船頭,一身布衣失了往日的神采,比往日遜色了許多。
“你怎么這般打扮?”
江懷賦轉過身,朝她伸了伸手,示意她坐下。
“今日不去邊城了,帶你到江寧。”
“江寧,那......那離這里很遠的,而且我們沒有通關文書,未必能進去!”
江懷賦微微一愣,帶著驚訝的表情望著她,“你怎么知道那個地方?”
“咳咳,地圖。”
“你知道的東西還真不少,不過你不必擔心,我說能進去,就一定能進去,你只需要乖乖的聽話就行。”
“那我們進去做什么?”
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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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盡的昏迷過后,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