豬八戒小說網 > 長生從獵戶開始 > 139.翻手覆手是云雨,妖孽的李元
  馬車上...

  李元握信良久,喃喃著道了句:“我出不來,這可怎么辦?”

  他沒忘記,在他家周邊可是有神木殿的七品武者守著呢。

  他只是個實力平平的鑄兵師,怎么可能在子時躲開那些七品武者的視線而離開呢?

  而前面那御車的行骸自是一直悄悄豎著耳朵在聽,也自然聽到了李元這喃喃自語,聽罷心底也是一愣,緊接著忍不住罵起豬隊友來:腦子有病啊,你要見面也約個靠譜的時間啊,這做的什么計劃?

  李元想了想,道:“小崔,去蘅蕪酒樓。”

  行骸應了聲:“好嘞,李師。”

  片刻后,李元來到蘅蕪酒樓,一眼就看出了蘅蕪酒樓的那位行骸是誰。

  那位始終帶著笑容的圓臉胖管事,也算是他的舊識,這是在蘅蕪酒樓干了幾十年的老管事了。

  這也是李元還在做獵戶時,與之交接的那位烏管事。

  李元還請他去喝過花酒呢。

  可現在,這位烏管事雖是已然頂著圓滿的臉龐和身形,可事實上卻是另一個七品行骸化陰妝化出來的。

  至于真正的烏管事......怕是已經死于非命了。

  李元眸中閃過一抹隱晦的怒火,但他并不是那種沖動熱血不顧后果類的,所以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親和笑容,喊道:“老烏,幫我準備紙筆。”

  假的烏管事呵呵笑著,將紙筆送來。

  李元旋即留信一封,然后交給烏管事道:“老烏啊,今晚子時或有客人來此,將這封信給他。”

  “知道了,李爺。”烏管事道。

  李元愣了下。

  這行骸素質不高啊,光注意了蘅蕪酒樓這邊的老人還是叫他李爺,而不是李師,但卻沒注意從老烏的立場考慮問題。

  若是真的老烏肯定會問問“是什么客人”,可這行骸卻沒問,因為在這行骸的心里“這個客人就是他自己”,所以他居然跳過了這個步驟,然后還心安理得地認為“一個仆人只需要執行任務就是了,而不需要多問”。

  可殊不知,這是扮演的大忌...因為他連老烏的性格和立場都沒掌握。

  李元幫他及時補上漏洞,壓低聲音交代了一句:“別管客人是誰,子時來這兒靜坐等人的,就是客人。”

  烏管事忙道:“是是是,李爺。”

  ...

  入夜。

  李元哪兒都沒去。

  待到崔花陰從外歸來后,用餐沐浴后,李元匆匆拉著她往房里走。

  崔花陰翻了個白眼,卻還是被他拉入了房間,可就在李元要為她寬褪衣裙時,她清冷地道了聲:“最近修行到了關鍵階段,不想來,讓瑤玨陪你吧。”

  李元也沒說什么“你能天天去看生命圖錄,還不是占了我的光”,而是笑道:“那就不來。”

  崔花陰嫌棄地看了他一眼,似乎不信任他,然后自己解帶,褪裙上了榻。

  片刻后,她掙扎了下身子,道:“不是說不來么?”

  李元“哦”了聲。

  一會兒,崔花陰無語道:“那還是來吧,你快點。”

  說罷,她主動翻身,開始了夫妻日常。

  待到一切平息下來,崔花陰長腿踢了踢李元的小腹,將他慢慢地推到了床另一側,然后道:“好了就到那邊睡,不想靠在你懷里。”

  李元忽道:“明天你去神木殿后,別回家,等我去接伱。”

  崔花陰皺眉問:“發生什么事了?”

  李元沉默了下。

  崔花陰道:“說不說隨你。”

  李元想了想,忽道:“回來也行,只是明天外出帶條狗。”

  “家里的黑侯啊?”崔花陰眼中閃過幾絲無語之色,輕嗔道,“要你娘子騎黑侯去神木殿嗎?七品的妖犬,你還是留著看家吧。”

  李元笑道:“好好好,七品妖獸配不上陰妃娘娘,那我換個六品的陪你。”

  “別喊我陰妃娘娘。”崔花陰道,“而且你哪兒來的六品?”

  ...

  次日...

  李元將一只黑王送入了崔花陰的馬車車廂里。

  在知道對方也存在使用人皮手銬的可能后,他便決定把自己“六品馴妖師”的身份曝光出來,畢竟這也沒什么,始終都在六品技能的范疇里。

  只要別人不知道他的綜合實力是“2600~3350”這種明明是六品,卻已經能夠斬殺一些五品的層次就行。

  他努力地讓自己不犯錯。

  所以,他也會努力地去站在敵人的角度考慮問題。

  鑄兵師很重要,而他又是祝師的女婿,所以...蓮教是一定要想方設法將他弄回去的。

  若他的蓮教,便很有可能去用“人皮手銬”銬住崔花陰這個關鍵人物。

  畢竟...崔花陰是他的妻子,是祝師的女兒,控制此女,便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兩位鑄兵師。

  同時,崔花陰還是陰妃。

  天子在知道自己傾國傾城的妃子居然嫁給了別的男人后,不知道會是什么反應,可李元總覺得不會太好。

  所以,如果他是個不擇手段的人,他會在利用完崔花陰后,將這位再送回給天子,讓天子泄怒,以增進同盟的力度。

  這樣的人,值得一副“人皮手銬”。

  致密肌肉的黑王才爬上馬車車廂,那四個輪轂便“咔”一下往下深深陷去,畢竟小小的黑王的有大大的重量,那一身漆黑無光的肌肉充滿了爆發力,而咧嘴之間無意露出的瓜子牙顯示了它恐怖的撕咬力。

  崔花陰愣愣地看著黑王。

  這狗,比她厲害。

  她詫異地看向李元,問:“你怎么會這個?”

  李元笑道:“我的愛好比較廣泛,在鑄兵前也曾對馴妖感過興趣。”

  崔花陰微微垂頭,輕聲道了句:“謝謝...”

  她語氣里有幾分莫名地惋惜。

  惋惜自家男人的才華。

  明明如此地天賦妖孽,可惜...卻只能止步于六品了。

  李元笑道:“既然快突破了,那就加油。”

  他捏了捏拳頭,為娘子打氣。

  待到崔花陰的馬車離去后,他又將另一只黑王放在了家中,以免瑤玨和小琞出事。

  畢竟,會動用“人皮手銬”出手的,要么是行骸,要么是六品武者。

  而五品武者是無法使用的,這一點之前在北江府,朱怒陽已經證明了。

  李元猜想是“極陰極陽強烈到一定程度,便再也無法共存”,他現在可以動用“人皮手銬”,可也許到了五品,這些東西他便也無法動用了,甚至連陰妝也化不了。

  不過...小琞可以用,所以也不是大問題。

  所以,一只六品的黑王,足以護宅,也足以護住崔花陰。

  畢竟...對面就算舍得派六品來當秘探,也水平頂多比大外甥強一點吧?總不至于能達到黑王的層次。而且在這般的神木殿內城,他們出手若是無法一擊即中,那只能撤離,否則等待他們的就是神木殿強者的圍剿。

  李元堵上了己方的“漏洞”,便拉著小琞走上了街頭。

  “李師,早。”

  “早啊。”

  “又帶女兒去珍味齋啊?”

  “哈哈,是啊。”

  李元笑著應對這街道上的人。

  可視線所至,他卻莫名地感到了幾分陰冷。

  行骸,是可以批量制造的。

  主動去觸犯廉價的詛咒,然后再買回來,那便是一個行骸。

  而如今的行骸通過殮衣齋的手段,已經不知收獲了多少鬼物。

  他視線所至里,又藏著多少行骸呢?

  李元拉緊自家女兒的手,匆匆走過街頭。

  ...

  早餐后,李元將女兒送回了宅子,瑤玨會陪著她畫畫。

  然后,李元則去到鐵匠鋪,今日到了一月一次的“元氏兵器”鑄造日,他會打造兩把七品頂級兵器,然后送人去拍賣,賣入的錢則用去供給各處粥鋪。

  忙碌一天后,他抬手用粗布毛巾擦了擦汗,繼而抓起衣裳裹住那被烈火烘烤的泛紅的強壯身體,待到坐上回宅的馬車,一封信再度出現在了他的座椅上。

  “小崔。”李元喊著御手席上那假扮車夫的行骸,問了聲,“信哪兒來的?”

  “信?”

  行骸詫異地喊著,“什么信?”

  待看到李元手上的信后,他忙道:“李師,沒見到人靠近啊...這...這難道是見鬼了嗎?”

  李元道:“沒事了,我只是問問。”

  隨后,他將信丟給車夫道:“幫我拆開。”

  車夫拆開信,反遞回給李元。

  李元掃了掃信,昨日他留了一封信解釋了他晚上無法出來的原因,而這一封來信則是約了個新時間————明日午時,蘅蕪酒樓。

  李元盯著信,稍稍看了會兒,然后握于掌心,稍一運力,信便成了粉齏,紛紛揚揚,從五指間落地。

  少年模樣的男人微微仰頭,靠在黑暗里的車壁上。

  他不是豪情萬丈的俠客,也不是詭譎多變的妖邪,同樣不是無牽無掛的局外人...

  他是霸刀,妖刀,絕刀的創造者,但卻不是他們的踐行者。

  在一次次的嘗試中,他否決了自己諸多的性格,可剩下的卻越發清晰。

  他是什么人?

  他不過是個有些血性但不多,貪戀紅塵食色性,喜好人間煙火色,可卻又不喜歡麻煩的人。

  所以,他要把麻煩提前掐死。

  在事情發生前多動點腦子,總比事情發生后再熱血,要好些吧?

  ...

  ...

  午夜。

  蘅蕪酒樓。

  一處雅間。

  三道身影正在竊竊私語。

  “這一次組織派了許多人滲入神木殿內城。

  而我們的任務,便是接走李師。

  明日午時,李師會來見我。

  他既然如此表現,那想來也是存了想隨我們離去之心。”

  “可大人,現在他出不去啊...神木殿已經將他看緊了,生怕他出事。”

  “這事無妨,只要給他化個陰妝,他就能出去了,到時候我們多個人在屋里扮演他便是。”

  “大人,那也不行,李師的女兒,還有妻子都在,他應該不會同意一個人走。”

  “嘿......崔花陰會勸說他,讓他同意的。”

  “大人,您是說...”

  “當然,崔花陰身份特殊,她值得這樣的寶物。”

  “好了,我們該各自回去了,否則引人生疑。”

  烏管事在這三人中顯然是頭目,而三道身影又竊竊秘談了一陣,才分道揚鑣。

  蘅蕪酒樓外的一只黑鳥安靜地蹲著,看著走遠的兩人,不一會兒又迎來了一道戴著面具的灰影。

  這灰影走在路畔,好像幽靈一般,你不但感覺不到他的氣息,甚至連他的樣子都看不到。

  灰影悄無聲息地靠近蘅蕪酒樓,悄悄推開二樓窗戶,然后走入。

  烏管事打了個哈欠,躺到塌上,他雖是行骸,可睡覺還是需要的。

  等他睡熟后,他屋外的窗戶忽地打開了。

  那灰影又似幽靈般地飄了進來。

  入屋后,灰影一手捂住烏管事的嘴巴,一手拎起他猛然抖了抖。

  烏管事睡得正香,驟然覺得身形懸起,而他身上...有隨身攜帶的銅制吊牌正在落下。

  啪啪啪...

  銅制吊牌落到床榻上。

  烏管事這時總算醒了過來,但他叫也叫不出,身子更如散了架一般,動也動不了。

  而緊接著,他看到那灰影手中一閃,有什么軟軟的冷冷的東西“咔”一下鎖在了他的雙腕上,緊接著那東西又消失無蹤,可一種緣自靈魂的束縛感飛快傳來。

  啪。

  灰影丟開烏管事。

  而烏管事大口喘著氣,那能夠抵御惡鬼襲擊的銅制吊牌就在他身側,但卻不在他身上,所以無法抵御此時人皮手銬的侵襲。

  須臾間,人皮手銬發揮了作用,烏管事忽地翻身而起,半跪在地,對著面前的灰衣人恭敬道:“段陽生,見過主人。”

  ...

  ...

  次日,早。

  李元笑瞇瞇地牽著兩頭黑王,送入了崔花陰的馬車車廂里。

  “干嘛呀?這一頭黑王可重了...”崔花陰無語地看著幾乎要被壓爆的輪轂。

  李元道:“還不是擔心我家娘子呀。”

  崔花陰啐了一口道:“別這么肉麻。”

  但她還是沒拒絕李元的好意,而是任由李元牽狗送入車中,然后才乘車離去。

  李元則是在日常地吃了早餐,去鐵匠鋪逛了逛后,便在午時如約來到了蘅蕪酒樓。

  他來到了約定的雅間。

  雅間里,等他的人正是烏管事。

  烏管事口中與他密密交談著“要他離開神木殿”之類的事,可眼中卻透出“一股看著主人”的恭敬。

  一番密談后,李元又離去了。

  而烏管事則是在蘅蕪酒樓里轉繞了一會兒,去到了這綿州道的鬼街。

  此間鬼街,入口處有小販在吆喝著,但賣的卻不是“糖人”、“胭脂”、“吊牌、發釵”之類的,而是“氣球”、“麻袋”以及“鏡子”。

  烏管事輕車熟路地來到了一處街道入口側的府宅,尋到了內里的一個行骸,匯報道:“事情成了。”

  “李師同意跟我們走?”

  “他知道岳父在我們陣營這邊后,又看到神木殿里死了三個五品,心念早就動搖了。

  他說...他只是個純粹的鑄兵師,只想安安靜靜地追尋鑄兵的更高技藝,這在哪兒不是鑄造。

  所以,他同意隨我們走。只不過......”

  “不過什么?”

  “他說要等等,一來神木殿看著他的人很多,二來他兒子李平安還在神木殿,他不敢現在走。”

  “呵,這事不必擔心。

  自有他枕邊人會勸服他。

  今日傍晚,崔花陰就會成為我們的女奴。

  到時候,我們要她做什么,她就會做什么。

  她會讓李元放心離開,然后她會尋找機會將兒子接出...

  只是到時候,她是接不出來的。

  李元的兒子,會被我們殺死。

  如此一來,李元就和神木殿,甚至五行勢力成了死敵,從而更好地為我們效力。”

  ...

  ...

  傍晚,暮色如血。

  一輛馬車緩緩從三重門后駛出,然后又出了二重門。

  而在從二重門往一重門的路途中,會經過一片相對荒蕪的曠野。

  這地方原本住人,只是在拆遷后空了出來,準備用作靈花靈草種植之用。

  馬車往前緩緩行著。

  車里,崔花陰美目微閉,正思索著生命圖錄上的那些線條,這一切都在她腦海里構建著什么,令她影血似要遵循某種特殊軌跡旋動,這是即將突破六品的跡象。

  忽地,車前傳來車夫聲音。

  “你們是什么人,為什么攔路?”

  “啊!”

  話音才落,便是一聲慘叫。

  崔花陰迅速握住身側長刀,抓刀欲出鞘,卻見車簾被一陣狂風爆裂地掀起,連帶崔花陰的長發都往后飛舞起來。

  車外,不遠處的黃昏光芒里,顯出兩道正在走近的人影,而車夫則倒在血泊里,身首分離。

  他的尸體倒在一旁地上,腦袋則被一個男子抓在手里。

  那男子把車夫的腦袋好好兒地放到了一邊的石頭上,然后自顧自地從懷里取出個胭脂盒,開始對著那腦袋化妝,此情此景,很是詭異。

  而另一個強壯男子則是“嘖嘖”地打量著崔花陰,昂首道:“陰妃貌美,傾國傾城,名不虛傳。”

  崔花陰警惕地看著他道:“你是什么人?”

  那強壯男子面露微笑,毫不在意地釋放出自身的氣勢,遠勝過七品影血的氣血之力從他周身彌散而出,覆籠于馬車上。

  “陰妃,你很快就會明白...我的身份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會成為你的主人。

  一個要你做什么,你便會做什么的主人。”

  聲音里帶了幾分淫邪的意味...

  崔花陰頓感壓力,她眸色轉動,握緊刀柄,俏臉因怒飛霞,而紅唇輕啟,用恐懼的聲音道出兩個字:“六品...”

  而那強壯男子的“主人”兩字才落下,便猛一踏地,周身惡風奔襲,人還未至,整個兒馬車車廂便似都要掀翻起來。

  崔花陰長腿邁出,往后一跺,黑靴踏車,似是因為她這個動作,本欲飛起的車廂又再度穩了下來...

  她眸光悄悄掃了掃車廂兩邊的陰影。

  那陰影里,兩團比陰影還要深邃和黑暗的妖犬正半蹲著,“哧啦哧啦”地吐著舌頭,乖巧地搖尾看著女主人。

  這兩只妖犬各有千斤重,便是刮來的惡風再大幾倍,都無法將車廂刮起。

  男子如貓戲老鼠,面帶微笑,越來越近。

  而崔花陰五指握刀,俏面上生出“栩栩如生”地緊張感。

  “嘿...嘿嘿...”男子的笑聲如在耳邊。

  那五指直接向崔花陰抓來。

  就在這時他聽到面前的美人忽地喊出一聲“上”。

  就在男子疑惑才生時,兩道黑影從車廂里瘋狂撲出。

  恰如兩團雄渾的氣血火球,猛烈地迎面撞向男子。

  這六品男子急忙抬手格擋。

  嘭!!

  他直接被撞地倒飛出去,落地之后,又往后“哧哧”地滑了數米,手掌一拍地面,欲要騰起,卻見一只漆黑的妖犬凌空而來,血盤大口,越來越近。

  強壯男子急忙翻滾,可又一滾,卻感到脖子一涼。

  因為另一只黑王早已竄繞到了他身后,向他后頸方向狠狠咬下,瓜子牙直接入肉,嵌入脖頸。

  強壯男子急忙運力抵擋,同時手畫祖箓意圖恢復,可另一只撲來的黑王卻是只是咬住了他在畫祖箓的手。

  這強壯男子不過是個普通六品,但護主的黑王卻是六品中的強者。

  很快,強壯男子再也無力阻擋,脖頸處傳來“咔”地一聲脆響,腦袋往一邊垂下,眼中猶然帶著難以置信。

  黑王還不罷休,繼續咬著,直到強壯男子的頭扯了下來才跑到無首尸體那邊去扒拉心臟了。

  心臟乃是武者陽氣最濃郁之處,妖獸就喜歡這兒。

  而另一邊,原本正在淡定化陰妝的男子早已嚇得,起身飛逃,可他哪跑到過黑王?

  不出數秒,這行骸被另一只咬斷了脖子,直接倒在地上,鮮血“嘩嘩”地往周邊溢出,染紅了這曠野黃泥地上的塵土。

  崔花陰雙目中,再無半點緊張之意。

  畢竟,剛剛她是演的。

  她走下車,看著那正被開膛剖腹,被吃著心臟的強壯男子,顯然...這是個六品強者。

  今日若是沒有這六品黑王在,她的下場...難以想象。

  崔花陰沉默地盯著一地尸體,忽地神色一動,下車在那兩具尸體上又快速地補了幾刀,繼而用刀尖挑開尸體的衣領,開始搜索。

  很快,她搜到了一面鏡子,一個胭脂盒,以及一個奇怪的皮質手銬。

  這三物入手都有一種陰冷的感覺,就好像是普通人握著大冰坨子,那種刺骨到欲令血肉麻木的冷感正陣陣襲來。

  崔花陰迅速一扯自己早晚避寒的斗篷,將三物包裹其中,丟到車上。

  再一看旁邊,兩只黑王正在分食那位六品強者的心臟...

  崔花陰坐上御手席,將斗篷重新穿好,帽兜拉下遮臉,然后對兩條妖犬喊了聲“上車”。

  黑王好像沒聽到。

  崔花陰雙手比了個回來的動作。

  黑王會意,匆忙地分了心臟,停止了享受美味,然后爪子在地上飛快地扒出一個坑,然后將那位六品高手埋入坑里,再填上土埋好,撒了一泡尿,完事后這才跳回馬車。

  緊接著,崔花陰御車...快速地往桃花巷而去。

  而此間動靜很快被內城的一些人感知,未幾...便有人匆匆從遠處趕來,探查情況了。

  ...

  ...

  回到桃花巷的宅子后,崔花陰拉著李元輕輕說了第一句話:“相公,我遇襲了。”

  “你總算肯叫我相公了。”

  崔花陰沒搭這茬,道:“是個一個陌生的六品,還有個行骸,要不是有黑王,我說不定已經......”

  她不再說,而是拉著李元來到馬車處,然后取出斗篷包裹的三樣物品,問:“這是從那兩人身上搜到的,那個陌生六品懷里揣著這東西,然后說...”

  “說什么?”

  崔花陰猶豫了下,道:“說要變成你娘子的主人。”

  李元神色冷了冷,不過此事他在昨晚就知道了,所以今早才放了兩只黑王在車上。

  人皮手銬在高手對決中固然一點用都沒有,可在其他地方,卻能發揮極其恐怖的作用,簡單來說,就是能幫一個人快速地掌控某地的局面。

  這樣的一個人皮手銬雖然需要2錢才能買到,但確實也是值這個價的。

  在于閻娘子相處久了后,李元知道...一個鬼店,賺得鬼錢越多,本身就會越強大。

  現在的的閻娘子已經變強了許多,其“人皮手銬”的產量也在增加,從原本的每兩個月生產兩三個,變成了生產五六個。

  而閻娘子能悄悄取下一半手銬給他,已經是“自廢了一半武功”了。

  畢竟,“人皮手銬”的價格真的很貴,而且屬于雜貨店的特有商品,會吸引大量“有了錢的行骸”前來消費。

  而閻娘子還有些小心機,她會不定時地把“人皮手銬”上架,這使得那些想買到此物的行骸必須“碰運氣”進入雜貨鋪。

  若是運氣不好,沒有能買到“人皮手銬”,那也必須至少花費一錢四厘才能離開。

  可若是知道雜貨店里沒有“人皮手銬”賣了,其他不說,這招牌算是砸了,雜貨鋪的日收肯定會變少。

  所以李元和閻娘子在合計后,放棄了“壟斷”的想法。

  畢竟區區雜貨鋪的東西,相比于所有的鬼店來說,其實并不算什么。

  諸多念頭閃過,李元摟住自家女人,道了聲:“我給你報仇。”

  崔花陰沉默了下,她第一次在自家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高深。

  ...

  ...

  入夜后。

  李元去到蘅蕪酒樓。

  烏管事,或者說那個叫段陽生的行骸見了李元。

  李元直接把事說了一遍,然后又商量了一番對策。

  ...

  次日。

  烏管事沖入鬼街,氣沖沖地來到綿州道鬼街的府邸,怒道:“你們居然讓薛笠那個好色之徒,拿著人皮手銬去找崔花陰!

  你們瘋了嗎?!!

  薛笠死了!

  李師從崔花陰口中知道了這一切!

  還知道了薛笠對崔花陰說的污言穢語!

  什么做主人,什么要你做什么你就會做什么,呵!

  你們為什么不派個女性六品去執行這個任務,為什么派薛笠去?!

  現在好了,原本李師還答應跟我走,現在...全被你們搞砸了!”

  “薛笠...怎么死的?”

  “你們沒查?”

  “這里是神木殿腹地,只要有大的動靜,很快就會引來神木殿的人,我們不敢去查。”

  “沒想到吧?李師除了是鑄兵師,他還是一位優秀的馴妖師,他馴服了六品妖獸守在崔花陰身邊!薛笠就是被他馴服的狗給咬死的!”

  “馴妖師!!”

  說話之人霍然起身,眼中露出震驚之色。

  一個人怎么可能這么有才華?

  既是鑄兵師,還是馴妖師。

  這...這李師的價值簡直難以想象!

  要知道,六品鑄兵師是可以鍛造出五品靈器,甚至...殘陣那種半步四品的靈器。

  而馴妖師,理論上來說,只要有技能書,未必不能在六品的時候馴服五品妖獸。

  若是如此,這李師簡直是...

  本來說話之人還在為死了一個六品的薛笠而頭疼,可現在他卻覺得相比李師來說,死個六品真是啥都不是。

  他陪著小心問:“李師...都知道了?”

  烏管事道:“你不廢話么?昨晚李師來找了我,他很憤怒!

  我也很憤怒!

  你們是豬嗎?

  李師本來已經愿意和我走了,被你們這么一搞,好了,什么都結束了!”

  烏管事齜牙咧嘴,一副要打人的模樣,然后又狠狠質問道:“為什么叫薛笠去?是想讓薛笠先去玩玩陰妃嗎?誰出的主意?!

  此事,我定報上面,讓他們知道是誰把這事搞砸了!”

  說話之人是個陰郁男子,周身肌膚呈現一種病態的白色,稍顯枯槁的頭發微微垂下,遮蔽住一雙無神的眼睛。

  這男子乃是綿州道一名老牌的行骸,名叫梁哭。

  梁哭神色陰晴不定,想了想,問:“你覺得該怎么挽救?”

  烏管事道:“誠意。”

  “什么誠意?”梁哭問。

  烏管事道:“誰提議讓薛笠去掌控陰妃的?”

  梁哭道:“是薛笠的親弟弟薛薩,這倆兄弟一個是行骸,一個則是六品散人。”

  “他提議你就聽?”

  梁哭沉默良久,道:“我的錯,你想怎么做?”

  烏管事道:“把薛薩交給李師,讓李師殺了,從而換回一個鑄兵師和一個馴妖師。”

  梁哭道:“李師不會認為我們是隨便派了個替罪羊么?”

  “薛薩和薛笠是親兄弟,此事可查,而且...李師對我還是有幾分信任的。”烏管事皺了皺眉,又道,“不殺薛薩,薛薩也和李師結了仇,你想因為這個蠢貨而讓李師徹底和我們背道而馳么?這功勞,你不要,我要!”

  梁哭想了想道:“我先把薛薩控制起來,等請示上面之后再說。”

  “等你消息!”

  烏管事氣沖沖地離去了。

  梁哭陰郁的神色出神地盯著某處,似是在抉擇,在思索。

  ...

  ...

  數日后。

  蘅蕪酒樓,地下室。

  一個瘦弱的男子被五花大綁地捆在木柱上。

  而陰暗的光線之中,李元金刀闊馬地坐著,垂耷的左手抓著五根繩子,繩子另一邊扣系的項圈里,是五只小山般大小的妖犬。

  鬼火般的熒綠瞳孔在黑暗里,顯得格外陰森和兇獰。

  這是黑侯。

  三只是從山寶縣帶來的,還有兩只則是后來補全的。

  此時五只妖犬都舔著舌頭,流著哈喇子,砸吧著嘴,盯著木柱上的男子。

  那男子眼中盡是恐懼與后悔,他想放聲求饒,可嘴巴卻被塞住了,而褲子卻已經濕了,褲管處還在往下滴答著腥臭的液體。

  這男子正是薛薩。

  李元松開繩子。

  五只黑侯頓時竄了出去,將薛薩撲倒在地,狂暴地撕咬起來。

  李元嘆息道:“其實我也明白,你是在努力地想讓自己兄弟倆上位。

  畢竟...掌控了崔花陰這樣的重要人物,你們也會水漲船高,慢慢地進入高層。我很理解...”

  他站起身,在男子“嗚嗚嗚”的痛苦聲里,又道了句:“所以,希望你也能理解我。”

  咔...

  男子的脖子被咬斷。

  人頭被某只黑侯扯開,滴溜溜滾到一邊,雙瞳猶然滿懷恐懼地瞪著李元。

  ...

  ...

  片刻后。

  李元又拉著五只黑侯離開了蘅蕪酒樓,大大方方地走在鬧市上,迎來一陣陣諸如“李師居然還是馴妖師”這般震驚的感嘆。 無盡的昏迷過后,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。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,請下載星星閱讀app,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。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,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。

 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,胸口一顫一顫。

  迷茫、不解,各種情緒涌上心頭。

  這是哪?

  隨后,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,然后更茫然了。

  一個單人宿舍?

 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,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。

  還有自己的身體……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。

  帶著疑惑,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,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。

 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,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,外貌很帥。

  可問題是,這不是他!下載星星閱讀app,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

  之前的自己,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,工作有段時間了。

  而現在,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……

  這個變化,讓時宇發愣很久。

  千萬別告訴他,手術很成功……

  身體、面貌都變了,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,而是仙術。

 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!

  難道……是自己穿越了?

 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,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。

  時宇拿起一看,書名瞬間讓他沉默。

  《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》

  《寵獸產后的護理》

  《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》

  時宇:???

 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,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?

  “咳。”

  時宇目光一肅,伸出手來,不過很快手臂一僵。

 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,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,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,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。

  冰原市。

  寵獸飼養基地。

  實習寵獸飼養員。網站即將關閉,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是桃花酥呀的長生從獵戶開始

  御獸師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