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玉送戰云梟回去,見他進門才走。
卻不知,她剛走,男人便又出來,站在門口看著她消失在街角,這才自己搖著輪椅轉身回去。
因著今天戰云梟提親,整個侯府都是喜氣洋洋。沒到晚上,顧氏便已經吩咐下去,讓庫房的人去采辦各種大婚的東西,完全用不著沈玉來操心。
沈玉去了一趟安和苑,跟顧氏打過招呼之后,便匆匆去了西風院。
西風院門口,只有蓮芝一個人守著,在看到她時低著頭不敢看她。
白七跟著她進屋,道,“昏迷過去之后,就再也沒醒來。也不知道是昨晚那一箭傷得太嚴重了,還是怎么回事......她的眼睛閉得死死的,看上去更像是不愿意醒來了。”
沈玉進屋,看向床上的柳氏。
她像是死了一樣,胸膛的起伏幾乎看不見,血跡滲透了衣服,透出一片暗紅色。
沈玉看著她,心情復雜,“你去審一下那個蓮芝我,我給她換藥,一會兒過來。”
“好。”
白七點頭,出了門。
沈玉剪開柳氏身上的衣服,檢查她的傷口,清理之后,抹上了止血愈合的藥,重新包好。
再給她把脈,竟發現那脈率無序,脈形散亂,如屋漏殘滴,良久一滴。
是典型的漏脈,代表脾胃、腎陽衰退,心神渙散,乃將死之兆!
可細查她身上的傷,卻又沒那么嚴重。
怪事兒。
沈玉深吸一口氣,不由想到白七說的:柳氏恐怕是不想活了。
那便是傷了心。
只是她還有事情要問柳氏......沈玉想了想,拿出銀針給她扎了三針,過了一刻鐘之后,這才從屋里出來,看向院中。
院中,蓮芝跪在地上,身子微微發抖。
白七扭頭,道,“她什么都不肯說,就一直這樣抖著。”
沈玉走過去,看低頭看向蓮芝,“柳氏快要死了,她已經沒了活下去的心勁兒。等她一死,你猜猜你會是什么下場?”
她的嗓音聽不出波瀾,卻帶著一股子毫無感情的狠辣,令人心驚膽戰。
蓮芝渾身透涼,嘴唇顫抖。
抬頭看她時,便見她好似說著昨天吃了什么飯,隨口道,“你知道宴尺怎么死的嗎?”
頓時,蓮芝一個哆嗦,臉色煞白。
“看來你知道,”沈玉看著她,微微一笑,“你可以什么都不說,但我可以讓你去陪他。”
蓮芝瞪大眼睛,恐懼徹底撅住了她的心臟,她雖然沒見過宴尺的死相,但是聽三皇子那邊的人說過,宴尺的四肢都被砍斷,送到了三皇子府上去!
那樣的結局,她不敢想象。
蓮芝肝膽俱裂,回神當場哭出來,“三姑娘饒命,奴婢說!奴婢什么都說!”
白七看著她的樣子,直翻白眼。
看來還是沈玉這招好用。
敬酒不吃吃罰酒。
只是,沈三姑娘這變化,真是難以置信啊!
沈玉早就對這樣的眼神習慣了,她伸手拉了個椅子在石桌邊上坐下,看向地上抖成一團的人,“見過這個東西么?”
蓮芝抬頭,見她手上拿著一塊木牌。
不等她說話,反倒是白七先驚了,“姑娘,這是你從哪里弄來的?屬下見過!”
沈玉一愣,扭頭看向他,“你見過?”
這木牌,是連翹給她的那一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