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縉示意沈辭關上了門。
沈玉見狀心里越發沉悶疼痛,沈縉越保密,越不敢往外傳,便證明真相越惡劣。
等確保外面沒人聽墻腳之后,沈縉才道:“當年,長公主與太醫謝長留青梅竹馬兩情相悅,原本都已經要談婚論嫁了,結果卻被戰老王爺看上,跟先帝求旨賜婚。”
沈玉一聽這個名字福至心靈,“長公主封號‘長留’,那和這個謝長留有關系嗎?”
沈縉點點頭,“有關系,你先聽我慢慢說。”
“戰老王爺求婚之后,長公主跪在暴雨中求皇上撤銷婚約,皇上以戰老太爺剛剛過世為由拒絕了她,不由分說把她嫁給了戰老王爺......”
“也就是說,長公主就是先皇手上一顆安撫戰老王爺的棋子?”
沈玉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帝王眼中無親情。
縱然外人都覺得長公主得先皇寵愛,皇上護佑,因此至尊無上,傲慢難相處,但也改變不了她要為父兄的皇權犧牲的命運。
“那是不是說,長公主恨戰老王爺,是因為戰老王爺那求婚拆散了她和謝長留?”
大夫人問道。
“不止如此。”沈縉搖頭,“長公主被迫嫁給戰老王爺,以她烈馬般的性子,那是死活不肯跟戰老王爺同房的。”
他說著,看了眼沈玉,“那時候,長公主嫌棄戰老王爺,和之前玉兒嫌棄暝陽王沒兩樣。”
“......”
沈玉猛地一噎。
她嫌棄戰云梟時,那是恨不得他出門被車撞死的。
就這樣兩個人,強行綁在一起,肯定沒好下場。
然而可怕的還在后頭。
只聽沈縉道:“若是這樣也就罷了。但戰老王爺是個混不吝,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,又哪能一直被這樣嫌棄呢?這嫌棄得久了,便也容不得這謝長留了。”
“除夕宮宴上,戰老王爺借機撒了酒瘋,明里暗里說謝長留影響了自己和長公主的感情,長公主至今不肯跟他同房。”
“這事兒之后沒過兩個時辰,謝長留就被迫去跟長公主道別,說自己早就不留戀這人間情愛,也不在乎這人世繁華,想要出家靜修了。”
“那長公主同意了嗎?”沈玉忙問。
沈縉搖頭,“這道別只是寫了一封信,面兒都沒見上的。”
“大年初三,長公主急匆匆去了桃花寺找他。結果人沒找到,卻找到一具被毒死的尸體,在冰天雪地里凍得硬邦邦,地上躺著的還是宮里賜下的黃金酒樽。”
“我的天......”
大夫人唏噓,“那長公主豈不是難過死了?”
沈玉突然失了神。
她想到了前世戰云梟死的那一刻。
那一刻,她的心情應該和長公主是相似的吧?就是你剛剛想要去珍惜一個人,便和他陰陽兩隔,再也沒有機會了!
“那,長公主和戰老王爺,便是這樣結下了解不開的梁子?”沈玉再開口時,有些哽咽顫抖。
沈縉閉了閉眼,“戰老王爺和他兒子比起來,這方面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。這個混球非但沒有懊悔之心,反而變本加厲,以為謝長留死了,便可以和長公主圓房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