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抬頭時,眼里受傷已然不見分毫。
既然走到這一步,那就別怪她狠心連她一起對付!
柳姨娘被她這話說得心里發虛,撇著嘴嘀咕了一句:“我有什么后悔的,唯一后悔的,便是沒教導好你......”
居然還在演。
沈玉眼尾余光掃了她一眼,那一絲絲心痛最終化為諷刺,抬頭看向長公主:“長公主殿下,既然我姨娘出來作證,那我想問一句,撕毀婚書該當何罪?”
此言一出,屋里眾人也有些回不過神。
“她這是什么意思?之前長公主不是說了嗎,這婚書雖然是沈戰兩家訂下來的,但是蓋了先皇玉璽,那便是圣旨。撕毀圣旨,當然是要死的啊!”
“好奇怪,她看長公主的眼神,好像這話并不是替她問的。”
眾人不由看向戰云梟。
畢竟,戰云梟才是婚書的另一方。
具體要怎么辦,還得看他怎么說。
戰云梟又換了個姿勢,斜倚在輪椅上定定地看著她,仿佛她是一個什么奇怪的人,讓他欲罷不能。他并沒有回答這些人的疑問。
只是很困惑沈玉的變化。
他腦海里其實是有個隱約的念頭的,覺得沈玉之所以這么從容,應該是提前未雨綢繆有所準備,只是被柳姨娘這話給傷到了,才露出剛剛這個表情。
只是,以她之前的性子......
未雨綢繆?
絕對不可能的事情。
不知不覺之間,他沉沉吸了一口氣,繼續往下看。至少目前的情況,還用不著他開口。
不僅是他,長公主的臉色也有些發沉,盯著沈玉片刻,才一咬牙道:“撕毀婚書,當誅!”
“沈玉,還有什么遺言你可以提前說了,就算是本公主今日看在我兒鐘情你一場的面子上,給你一刻鐘的時間!”
她說完,下意識看了眼戰云梟。
戰云梟凝眉,話到嘴邊壓了下去,想看沈玉怎么應對。
沈玉把目光從長公主臉上收回,第一個拿宋婉晴開刀,撕了她多年偽裝的假面,“宋婉晴,你入侯府那日,正是三月,春寒料峭,一場倒春雪埋了半尺深,你跪在大街上求我,讓我去求母親,把你接入侯府。”
她眼中的受傷已經徹底消失,只剩下古井無波的冷意,嗓音不急不緩,明明只是陳述這件事情,卻叫人莫名感覺危險。
“你說,你爹是個酒鬼賭徒,欠錢不還要把你送出去抵債,你不肯他就毆打你。幸好他最后,被追債的打死了。而你娘......”
沈玉說到這里,宋婉晴嘶聲尖叫,“沈玉,你到底想說什么!”
這些事情,都是她不堪回首的過去。
成為侯府二小姐之后,她整天穿金戴銀,附庸風雅,打著侯府的名號在外面結交貴女,勾搭各家公子,假裝自己原本就是侯府小姐。
時間一長,她也信了。
再加上有沈玉這個愚蠢的侯府三小姐陪襯,姐妹兩人出去,人們也確實忽略了她的身份和那一絲絲壓不住的風塵氣息,比起沈玉更喜歡她一些,而她也在外人面前裝的對沈玉關懷備至,又一再為她說話,在有限的圈子里,也算是搏了個好名聲。
可現在,沈玉卻掀開了她的遮羞布!
還是在老太妃的壽宴上,當著全京城權貴的面!
往后讓她怎么做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