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。
我帶著水果和營養品,去了醫院。
姚芳所在的病房,沈坤也在這里。
看到了我,沈坤的微笑有點慘淡,一種給表子端屎端尿的既視感。
姚芳很狼狽,面部有淤青,左眼腫成了包。
她的腹部和肋部肯定也有傷。
姚芳開始抱怨:“武松,你帶過來的禮物,一共也沒三百元,太不夠意思了。”
“就算我帶上萬元禮物過來,也不能讓你立馬活蹦亂跳,醫生怎么說的?”
“我以為自己肋骨斷了,結果沒斷。我以為自己的左眼能好起來,但是好不起來了。”
這就像是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,其中的壞消息更嚴重。
“左眼怎么就好不起來了?”
“醫生說了,我的左眼視力會下降,閃光會很嚴重。我被董小娜廢掉了一只眼睛,可我就連報復董小娜的膽量都沒有。”姚芳咬著嘴唇,哭了起來。
沈坤怕了:“姚芳,不要想著報復董小娜,如果你也弄壞了董小娜的眼睛,你就連住院的機會都沒有。”
“我知道,自己根本就沒有對董小娜下狠手的機會,就算一不小心得逞了,我也會人間蒸發,誰惹得起董啟航?”
也只是這么假設了一下,姚芳就恐懼了。
可見,董啟航不但實力強大,而且是個狠角色。
能開那么大規模的洗煤廠,同時在某煤礦有股份,董啟航的能量可想而知。
半個多小時后,我離開了醫院。
姚芳不舍得走,似乎想在醫院病房里賺我500元?
“狗改不了吃屎,比如表子姚芳,比如賭狗唐曉凡,可是我自己呢?”
“老張喝了某枯,在老家等死;姚芳左眼被打壞了,躺醫院里;唐曉凡的身體沒怎么受傷,但輸掉了很多錢,驚恐的等待懲罰。”
看到這么多倒霉的人,可我依然沒勇氣徹底戒賭,因為我是老千,我恨自己。
回到家里,我開始玩cs和魔獸,沉浸在虛幻世界。
午夜后。
唐曉凡用qq給我發了幾條消息,合計超過了一千字。
這相當于走投無路的唐曉凡,給我寫了一封信。
非常真誠,這樣的文字簡直是流血也流淚。
可我心里了然,唐曉凡煞費苦心不就是想騙我的錢嗎?
我就當什么都沒看到,沒給唐曉凡回消息。
凌晨兩點多,唐曉凡給我打來了電話,我沒接聽。
……
翌日。
眼鏡店的老板唐彬,從嶺南那邊飛過來了,帶過來一個年輕人,是用來代替唐曉凡的。
蜀菜館關門了,因為老張的情況不妙,陳月娥帶著廚師那些人,坐飛機回川蜀了。
眼睛店里。
唐彬微笑看著我。
“你比我侄子阿凡厲害,你贏了不少錢,他輸了不少錢。”
唐彬這么說,就好像唐曉凡輸錢是我導致的,而且唐曉凡的錢,剛好輸給了我?
我暫且沒給自己狡辯,只是無奈的看著唐彬。
“武松,你別誤會,我一點怪你的意思都沒有,我只是很佩服你打牌的技術,我還要感謝你給了阿凡那么多幫助。”
唐彬這么說應該有幾分真誠。
“看來,小唐已經把他的處境都給你說了,我就不用去重復了。就連我店里的轉讓費都借給了小唐,作為朋友我仁至義盡了。”
“你很仗義,而且你贏錢了。”
唐彬再次這么強調,意思就是,如果不是我贏了那么多,我肯定舍不得把轉讓費借給唐曉凡。
這一點,我也承認。
如果我也輸了,我會借錢給另外一個輸家嗎?請對方吃頓飯或者買幾包煙,就算好的了。
賭徒在贏錢之后,才最容易不把錢當錢,哪怕這個賭徒本來就不怎么有錢。
外面傳來一陣歡笑聲。
孫少強和馬麗菲走進來了,看起來,他們的心情真的很好。
蜀菜館老張,這算老熟人了,在老家綿陽喝了某枯,就沒在他們心里留下一點陰霾?
“唐彬,很久不見,最近又發財了吧?”
混子孫少強這氣場,像是一個富商。
“還好還好。”
唐彬熱情的握住了孫少強的手,聊起了家長里短。
我都看在眼里,唐彬是那種很有閱歷,也很老道的生意人。
比較起來,孫少強有點嫩,他忙不迭就把借條拿了出來,似乎很擔心5萬元打了水漂。
“愿賭服輸,欠債還錢,這是天經地義的事。少強,如果我讓你蒙受了損失,那就太不夠朋友了。”
唐彬從一個皮包里拿出了五萬元,擺放在了柜臺上。
孫少強很瀟灑的拿起錢來,在手里抹了幾下,然后交給了馬麗菲。
馬麗菲接過錢,輕顫著腿,看起來又騷又驕傲。
5萬元,放入了馬麗菲的名牌包里。
孫少強說道:“唐彬,你好不容易來了,今晚我在東港海鮮城請你吃飯,消費不能低于五千,要不然就是打我的臉。”
“好說好說。”
唐彬答應了飯局,繼續和孫少強談笑。
話題涉及到了生意,牌局,以及洗浴和按摩。
孫少強朝著我看過來:“武松,今晚的飯局,你也去。”
“行。”
其實我不想去。
可我如果拒絕了,在場的幾位都會變臉,我需要拿出多個理由來解釋。
與其這么麻煩,不如我去東港海鮮城吃大餐。
馬麗菲忽然踢了唐曉凡一腳,冷聲說:“你玩牌太臭,怎么提醒你,你都沒長進,以后別玩了!”
“以后不玩了。”
我能看出來,唐曉凡恨不得牌局立馬就在眼鏡店里開始,斗地主和炸金花都ok,但他哪里敢說出來?
至于馬麗菲,表面是勸說唐曉凡,其實就是為了提到玩牌二字,從而讓也好賭的唐彬心熱。
但是,唐彬沒怎么接話。
孫少強又強調了一遍夜里的飯局,然后就摟著馬麗菲離開了。
馬麗菲表現出來的風騷和無恥,再次超出我原來對她的認知。
我忽然很想嘍了她,從而讓孫少強的頭發變了顏色。
“里面來喝茶。”
唐彬邀請我去后面的房間。
唐曉凡也跟了過來,唐彬瞪了他一眼,唐曉凡的腳步定住了。
走進房間,唐彬開始煮茶,我很自然的點燃了煙,拿出手機隨便看著。
“我會千術,但我幾乎不會在三晉龍城出千。”
唐彬忽然這么說,我心里顫了一下。
“唐老板,你真會千術?”我必須讓自己駭然,這應該是我表現虛偽的時刻。
“我會,甚至還是一流高手,但我從沒有在阿凡面前提起過千術。我希望阿凡能走進眼鏡店這個行業,可他很不爭氣。”
“唐叔,您用心良苦了。”
“我帶了新人過來,以后阿亮留在這里,阿凡回老家。阿凡的父母打算讓他拿出半年時間反省,等明年,就留在花城那邊的眼鏡店。”
“這樣的安排,很恰當。你是個好叔叔,唐曉凡弄沒了你那么多錢,你還是愿意幫他。”
我和唐彬喝茶聊天,話題卻沒有發散開來。
唐彬不問我家里的生意,也沒問我未來的打算。但他的眼里有種渴望,似乎在期待我說出某個真相。
但是,我一直不說。
“武松,其實牌局上沒有真正穩重的人。老張就夠穩重了,結局是什么,喝了某枯在等死。”
“你說的對。”
“武松,你一直贏錢,你是怎么做到的?哪怕牌局上有老千,你都能贏錢,這怎么可能?”
“我在龍城看起來是贏了錢,可我在家鄉大源,在華北省城常山,輸過很多錢,合計超過百萬了。”
我張開了嘴,讓唐彬看我的牙齒,“看到了嗎,有顆牙齒缺了一小塊,在常山輸錢以后,被我爸給打的。”
其實我那顆牙齒缺了一小塊,是騎著山地車不小心摔的。
當時我在撒把,可是迎面一個女人騎著踏板車都市鯊魚沖了過來。
我急忙躲閃,摔了。
那女人嚇得一聲尖叫,看我沒摔死,于是騎著踏板摩托跑了。
可我家里在大源縣什么實力,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個女人,我當著她老公的面,扇了她兩巴掌。
看到自己老婆嘴巴被打出血來了,那個男人陪著笑臉的樣子像是一條狗。
從表情來看,唐彬相信了我的說法。
唐彬還在看著我,似乎就是想聽我說出在龍城贏錢的秘訣。
我重新點燃了一根煙,釋然笑道:“首先,我打牌足夠穩,再則,我知道孫少強是老千,牌局上拿了大牌,我也會躲著他。說出來你都不信,如果孫少強跟錢,我拿了a金花都扔過。”
唐彬表情更舒展了,或許他更相信我了。
夜里。
我參加了東港海鮮城的飯局。
滿桌子海鮮大菜,飛天茅臺,開銷超過了五千元。
飯局持續了三個多小時,聊了很多話題,提到了很多人。
可唯獨沒人提起喝了某枯等死的老張,這讓我心里極度痛苦。
離開了東港海鮮城,我打車走了,其他人要去洗浴和桑拿,接下來就輪到唐彬請客了。
坐在出租車里,我收到了唐曉凡發來的短信:“你來啊,我叔說了,叫幾個小妹。”
不去了。
我輸入了這三個字,然后又給刪除了,我選擇不回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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