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頌遙拿著照片，靠在椅子里很久。
這張照片被保存得很好，但也已經泛黃了。
老爺子每回看這本書，都會想起逝去的人嗎？
夫妻恩愛，育有三子。
多和樂的家庭。
那為什么她父母去世以后，老爺子由著他們姐弟倆自生自滅。
秦頌遙有些坐不住。
她年少時曾經有過很多古怪想法，但都是猜測，根本沒有證據。
咚咚咚。
敲門聲響起。
她猛地驚醒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。
書房門被推開了。
啪嗒。
燈被打開。
秦頌遙抬手遮擋光線。
“怎么連燈都不開？”
聽到聲音，秦頌遙才放下手，看向來人。
“大姐。”
秦簡溪大概是剛忙完，神色疲憊，她看了一眼室內。
“能分的都搬走了，就剩這一堆書，你來晚了。”
秦頌遙笑了，“這不是還有一屋子家具嗎？拆拆賣賣，也值幾個錢。”
“也就你好脾氣。”
秦簡溪放下手里的車鑰匙，在屋里走了一圈。
“人死如燈滅，還真是的，爺爺才走這些日子，咱們這個家就散了。”
秦頌遙扯了下嘴角，說：“咱們這個家不是很早之前就散了嗎？”
秦簡溪默了默，她走到大班臺前，背對著秦頌遙，半坐在臺邊沿，面對那一墻的書。
“是啊。”她長舒一口氣，聲音平緩，“我媽和二叔、二嬸走那年，咱們就沒家了。”
秦頌遙又坐了下來。
她看著秦簡溪的后背，試探著問：“大姐，那年車禍后，你舅舅過來做調查，有查出什么嗎？”
秦簡溪轉頭看了她一眼。
“沒。”
“一點問題都沒有？”
“查到一半，我外公就不讓查了，說是沒必要。”
秦頌遙握緊了手里的鋼筆。
不讓查？
女兒的死，沒不要細查？
秦簡溪走到保險柜前面，把幾扇門都打開，看著里面凌亂的樣子，她皺了下眉。
秦頌遙還要再問。
她說：“遙遙，你找幾個紙箱來，我們把這里收拾一下，用不著的就都封起來。”
“啊……好。”
秦頌遙拋開雜亂心思，去書架后面找箱子。
姐妹倆一通忙活，把書房里的資料文件全都拉了出來。
秦簡溪整理保險柜，秦頌遙就整理大班臺下面。
忽然。
一樣東西引起了秦頌遙的注意。
她拿出來一看，登時皺了眉。
“怎么了？”秦簡溪問。
“大姐，你過來看。”
秦頌遙把東西遞了過去。
秦簡溪走近，接過那一沓紙，她掃了兩眼，眉心稍微收了收。
“這應該是奶奶給爺爺的離婚協議書？”秦頌遙問。
“嗯。”
倆人都沉默了下來。
在他們的印象里，直到祖母去世，祖父母的感情都是很好的。
就連秦頌遙也一直覺得，老爺子性情大變，是從她父母去世后才發生的。
厚厚一疊，不止一份離婚協議書。
秦簡溪放下東西，面色古怪，“奶奶去世前一年，還在提離婚。”
年輕夫妻鬧矛盾離婚屬正常，可一對育有三子，已經過了花甲之年的夫妻，還提離婚，那就不對勁了，除非是有重大事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