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塵在武道塔的八十九層，生生停了下來。
不是他不想繼續上，而是有人，直接現身攔截了。
看著入口處，盤坐的灰發老人，林塵神色平靜。
“老人家，麻煩讓一下，我要上去，找一樣東西。”
灰發老人聲音沙啞：“敢問閣下，要找什么東西？”
林塵冷哼：“少林易筋經，或者是武當大皇庭！”
“如果這些都找不到，那就找幾部天品武學，看看玩耍！”
灰發老人沉默了片刻，搖頭道：“少林易筋經，還有武當大皇庭，這些你就別想了。”
“別說你想要，我們軍部的歷代守護者，也想要得緊。”
“但除了屠滅這些千年古宗派，硬搶，別無他法！”
林塵皺眉：“難道最高的一百層，也沒有收藏？”
灰發老人依然搖頭：“年輕人，沒有！”
“放心，我沒必要騙你。”
“因為在你之前，也有人來找這些絕世秘籍，我帶他上一百層看過了。”
“最后，他心灰意冷離開！”
林塵問道：“誰？”
灰發老人抬眼，凝視了過來，嘴角抽了抽：“曾經的炎黃武道天下第一候選之人，你老爹林敗天！”
聞言，林塵沉默了。
良久，臉上的冰冷退去，一抱拳：“前輩，那晚輩告辭！”
灰發老人呵呵一笑，笑聲蒼老：“孺子可教！”
“不愧是林敗天這小子的種，眼下看來，你是一點，都不輸你老爹啊！”
“林氏王族，除了你們父子，將來真挺難說的。”
林塵已經轉身，淡淡道：“沒什么難說的，我們父子頂天立地，沒有對不起誰。”
“更沒有對不起這個國家，這個民族！”
“那些恐懼我們的，不想看到我們存活下去的。”
“沒辦法，我們只有一條路，那就是殺！”
灰發老人喝道：“年輕人，沒有你要的東西，但是天品武學我們還是拿得出幾部的。”
“軍部欠你的不少，所以，你可以隨意，挑選三部帶走。”
“這三部，你可以自己學習，也可以放出去買賣。”
“總之，你都具有決定權。”
林塵已經下樓，語氣中，似有不屑：“原本，我的確想要幾部天品武學，增加一下戰力。”
“但現在，突然不想要了。”
“軍部與我之間，不存在欠不欠。”
“我早已經與某些人，劃清界限，這輩子，大家各不相干！”
灰發老人苦澀一笑，目送林塵離開。
隨后，一道電子投影，出現在他面前。
他只是瞥了一眼，就繼續陷入枯坐的狀態。
投影的主人，是腓烈怒，眉頭緊皺：“他人呢？怎么就走了？”
灰發老人眼睛緊閉著，絲毫沒睜開的意思：“他要的，和兩年前林敗天要的，可謂是一模一樣！”
“不用想，必然是為了沖破，這孩子體內的最后一道封印。”
“我實話告訴他了，武道塔，幫不了他。”
腓烈怒抬手，扶了扶額頭，顯得很苦惱。
“他想要的，我們拿不出。”
“那難道，你就沒尋思著，給他點其他的嗎？”
“怎么說，送他一些天品武學也行啊，多少也能增加他戰力。”
灰發老人冷笑：“你能想到的，以為我想不到呢！”
“起初，他好像的確有這想法。”
“但我提出后，他就一臉不屑離開了。”
“腓烈怒，這孩子的怨氣和恨意，依然沒絲毫消除的跡象。”
“你執掌軍部的這五十年，最大的敗筆，就是當年的事了。”
“我不想管你，你自個去想辦法，怎么彌補他。”
腓烈怒冷哼：“你錯了！”
“我最大的敗筆，不是虧欠林塵這孩子，是沒能，弄死帝京那幾大門閥，以及個別王族，直接殺光！”
“說什么我虧欠他，我告訴你，我，還有你，以及好多人，大家都欠林塵的。”
“你們特么讓我一個人承受道德的譴責，自己跑去躲起來，我去特么的。”
“當年對他內心和身體造成的傷害，大家一個都跑不掉！”
灰發老人，陷入了死寂的沉默。
沒出言爭論，等于是默認了。
安靜的塔樓中，灰塵在光影中，載沉載浮！
這里，已經許久不曾有第二個人踏足，一切都顯得，像是歲月被塵封在此。
腓烈怒的投影，徐徐消散，所有又恢復了安靜。
唯有一聲嘆息，從中傳出，帶著滄桑和無奈！
林塵此來武道塔，只有一個目的！
那就是以高端的功法，沖擊丹田。
這是蠻干的招數，但他不在乎，怎么也得試一下！
但目前來看，老爹之前就給自己想到了，已經先一步找來。
而既然他都無功而返，那么自己，就沒必要再折騰了。
據傳武道塔，頂端的三層，藏著絕世奇珍，能令人瘋狂！
可林塵，連知道的興趣都沒有。
他手中，目前絕世奇珍也不是沒得。
不死藥！
這算是他，最大的后手。
就是這玩意，不知道貿然服下去，到底什么情況。
不到萬不得已，林塵肯定不會嗑藥！
回到下面，林塵徑自離開！
但身后，一道仿佛冰雪的聲音，叫住了他。
“林......塵，你等一下！”
不用轉身，林塵也知道是獨孤月。
“獨孤將軍，你有什么指教？”
但林塵還是轉身，淡淡看著對方。
獨孤月站在十步之外，看著林塵的臉，在光影之中，似乎有些模糊。
她想上前一步，看清楚一些，卻又不知為何，邁不出去。
“不好意思啊，我叫住你，其實沒什么特別的要事。”
“我就是想說一句，謝謝你！”
林塵皺眉：“謝謝我？呵呵，我可沒做什么，值得你道謝。”
“相反，你從歐陽深寒那里，應該知道我的一些事了吧？”
“勸你，以后離我遠一些，這帝京想要我命的，可排隊都數不過來。”
“要是讓人知道，我們曾認識，還在江南省有接觸，那么你獨孤將軍的前途，可是會遭到影響的。”
獨孤月張了張嘴，聲音莫名沙啞：“我不怕！”
“而且我不覺得，別人有資格來怪你。”
“當年鐵浮屠小隊的事，我已經了解......”
林塵眼中銳利的光芒，一下泛起，冷哼道：“鐵浮屠三個字，是我這輩子，最討厭聽到的。”
“獨孤月，我們之間說來，關系談不上多好，最多是不那么糟糕！”
“所以，做人切忌交淺言深。”
“你想說什么，我沒興趣知道。”
“如果沒其他事，那我要先走了！”
獨孤月愣在原地，眼神有些難以置信。
她感覺得到，眼前的人，在一步步，距離她越來越陌生，越來越遙遠。
果然，那段塵封的往事，在他心里，已經形成無法挽回的創傷了。
“好吧，我不該提一些過去的事，沒必要。”
“但是，我依然有些疑問，你來到武道塔，為什么會對上官航這些的低級軍官出手？”
林塵冷笑：“怎么？你獨孤將軍，要為上官門閥討回公道？”
“還是說，你們軍部也要加入進來，朝我興師問罪？”
獨孤月一慌，連忙道：“我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，更不可能和那些針對你的人站隊在一起。”
“就是我覺得，你不應該對上官航這些人出手的。”
“怎么著，那也是上官門閥的子弟。”
“你傷了他們，只會憑空樹敵，沒什么好處的。”
林塵冷冷道：“別說傷他，我特么直接殺了他，在這武道塔，強者為尊，手腕第一。”
“上官門閥，以及上官豹這些廢物，也拿我無法！”
“而且，你錯了，我并沒傷上官航這些小角色。”
獨孤月愕然：“你說什么？”
林塵淡漠道：“我說什么，你去問問軍醫就知道了。”
“如果噴一點血，就叫傷人的話，只能說，現在的軍部戰士，已經沒用了，和等死的羔羊沒分別！”
“在我當兵的十年以前，上官航這些人承受的，對我而言，只是家常便飯！”
言罷，林塵直接離開，不再廢話一句！
獨孤月有些氣憤，又有些委屈！
她臉色恢復冰冷，大步來到軍醫室。
問道：“上官航他們，傷勢如何？”
軍醫攤手：“沒事，就是噴幾口血而已。”
“出手的人，方寸把握得非常好。”
“將他們經脈內淤積的雜質，都給貫通了一遍。”
“表面是挨了一頓毒打，但實則，對他們每一個人，修煉都有不小的幫助。”
“這些帝京公子哥，運氣確實好。我以前還在武道塔混的時候，可遇不到這種好事。”
獨孤月愣神在原地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！
原來，自己又想多了！
林塵，根本就沒有傷人的惡心。
他出手，或許有收拾上官門閥的意思！
但對軍部的戰士，卻是沒真的下狠手。
相反，是做了好事，給這些戰士打通經脈阻塞。
而自己之前，還一直耿耿于懷，想不通他為什么要這樣做。
獨孤月，你的心，已經亂了！
亂到這種淺顯的事情，都看不清楚......
在心頭，獨孤月的不安感，越發明顯。
她發現自己，已經不能掌控自己的心緒！
人生第一次，出現這種狀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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