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算客氣有禮，“這位娘子有禮了，之前的事，小張已經跟我說了。”
“在下做生意，習慣先小人后君子，我的確要先驗貨，如果你小叔子文采過關。”
“后續價錢的事情，我們可以再談，不會讓娘子吃虧的。”
丁珊珊面帶淡淡的笑容，年歲雖小，卻氣度自然，毫不怯懦，一派自信。
“這是當然，做買賣當然要先驗貨了，我對自己拿出來的東西有信心。”
“老板你隨便看，等你看過的東西，我們再談價格，這很合理。”
就沖這份兒淡然自若，不怯場的淡然，老板不禁多看了丁珊珊這小姑娘一眼。
信手拿過一本書，隨便翻看了下，一個女人送過來的書籍，抄書的連面都沒露。
他本也沒打算能有多出彩，最多也就是文筆過關到頭了。
之前來他店里應聘過，抄書這份工作的人也不少，畢竟只要有些學問，會寫字。
動動筆頭就能來錢的活，也是蠻搶手的，你不干還有他干，他的選擇面很廣的。
可翻開第一本書的時候，老板的面色，立刻變了一下。
他在這鎮里做書店買賣，已經有好多年了，可以說，半輩子都以這個為生。
對筆墨紙硯方面，頗為了解，這書籍，無論是紙質，還是墨汁。
看似與蔡記出品的，沒多大差別，實則，質量是要高過蔡記的。
他搭手一摸便知，這是其一，其二便是，現在書店所有經營的書籍。
基本都是手抄本，也是花錢雇人抄書得來，讀書人文采和字跡，全都有所不同。
質量也參差不齊，太出彩的抄書人，不屑做這個，這個價錢雇不來。
太不過關的，店里也不能用，所以一直以來，他們雇人抄出來的書籍。
也都是平平常常，并不太出彩，但這本書籍上的字跡，比他店中的鎮店之寶。
還要清晰，筆鋒清俊暢然，頗具風骨，比書法大家所寫的，都不差多少。
端有大家之分，這種字體，就算寫成字畫拿出來賣，一幅也能得不少銀錢。
難不成這看起來年歲不大的小姑娘，家里的小叔子，真有這樣的好文采？
他在這鎮上，都住了半輩子了，有這樣才華的人，他怎么會不知道？
看著老板一本本翻看這些書，臉色變了又變，丁珊珊早就有數，一直唇角含笑。
等他差不多把50本書都翻過了，才開口，“怎么樣老板，我這書可還過關？”
那老板再看向丁珊珊的目光，帶著絲復雜，也比剛才更認真了不少。
不知出于什么心理，又確認了一遍，“這些可是你小叔子親手抄出來的嗎？”
丁珊珊眉頭一挑，撒謊不打草稿，“這是當然，我家小叔子從小書就讀的好。”
“字寫的也好，文采出眾，要不是家里生活困難，也不會想抄書補貼家用。”
“我這書的質量，你也看過了，且用的不是你們給提供的空白書籍。”
“老板快人快語，你就說說，看能給個什么價錢吧。”
“如果價錢合適，以后我就來你這賣書，咱們就是長期合作伙伴了。”
老板剛才就看出了，丁珊珊用的書籍紙張，全都不是他們這提供的。
但他想不出，在這一左一右，除了蔡記，還有誰家能做出這樣好的紙張和墨汁。
他著急想解開自己的疑惑，竟問了出來，“價錢方面，先不著急談。”
“小娘子，不知你的空白書籍和抄書用的墨汁，是出自哪里的？”
聽他三句話不到，就要打聽人隱私，一點道德沒有，丁珊珊目光立刻有些冷。
“老板，我到你門上是來做生意的，又不是白送給你，你買我賣，銀貨兩訖。”
“我重視的就是價錢，怎么會不著急談？至于空白書籍出于哪里。”
“是我自己的事情，與你無關，也沒義務告訴你，東西你已經看過了。”
“如果你不想收的話，我也不勉強，相信有許多家書店，會愿意要我的書的。”
丁珊珊說著，把書收起來，就要帶著李博宏，轉身出門，就是要不賣給他了。
那老板也沒想到，丁珊珊這十幾歲的小姑娘，還挺硬氣的，沾火就著。
一句話沒說對，就撂臉子不干了，他想套話，沒套出來，還惹惱了人家。
這小姑娘拿來的書，在這鎮上所有書店里，都算得上是一等品，同行是冤家。
今天要是一念之差，讓這小姑娘給走了，把這好事落在別家書店頭上。
那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，砸了自家買賣，老板趕緊疾步上前攔著丁珊珊。
“小娘子別著急，你先別走，咱們有話慢慢說，剛才我沒有別的意思。”
“只是隨便打聽一下，是我太著急了，沒想那么多，說話沒注意分寸。”
“娘子海涵，你若不想說，我當然不會追根揪底，價錢的事咱們都好商量的。”
就知道這老板是看她和李博宏年歲小，想從她這套出點什么來。
但丁珊珊骨子里，可是老白骨精了，不會像十幾歲的小女孩人家問什么說什么。
見老板有攔著她的意思，臉色稍微緩和了那么一點，仍舊不太熱絡。
“我也沒有別的意思，只是我到你們這兒來，是談生意賣東西的。”
“其他的事情并不想提及，我又沒偷沒搶，你上來不談價錢。”
“就要問我貨源的出處，這不是欺負我年紀小么？若是我告訴給你。”
“那豈不是會讓你有機會，搶了我的生意，那我以后還怎么賺錢。”
“誰都不會做這種傻事的，更不會任人欺負，你說對嗎，老板？”
老板被丁珊珊直白的話說的，臉上一陣尷尬，想不到他活了半輩子。
又自詡讀書人，今天還被個小姑娘該懟的說不出話來，“娘子真的誤會了。”
“我剛才沒有這個意思，只是有些詫異，娘子拿出來的書籍。”
“紙質比蔡家的還好，才有此一問，娘子的書，無論紙質，還有字跡字體。”
“都屬上佳，我們店里是真心想和姑娘合作下去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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