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黎川眼角一跳,正要問出什么事了,恩寧已掛斷電話。

  會議室內所有公司高管,一個個心驚肉跳地看著楚黎川,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。

  這是他們能聽的嗎?

  今天不會是世界末日,他們統統被封口吧。

  然而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,楚大總裁并未發火,而是疑惑問身旁已經面如白紙的林放。

  “副卡?什么副卡?”

  林放抱著會議記錄,也是一臉懵逼,看看周圍同款懵逼臉,顫聲說,“少夫人說,立刻馬上。”

  楚黎川終于意識到什么,立刻下令,所有人放下手頭工作,調查他有多少副卡,聯系銀行全部停掉。

  就連公司財務也被火速調了過來,幫忙處理他的副卡。

  整個公司的高層會議,瞬間成了楚黎川停卡大型現場。

  不管多高的職位,都在給客服打電話,辦理停卡業務。

  楚黎川的主卡不多,就那么兩張,可他小來小去的卡不少,還有多年前辦理不知誰在用的卡。

  偌大的會議室亂糟糟的,都是打電話交雜的聲音。

  高層們不住擦拭額頭上的汗滴,生怕慢一分,錯誤出現在自己身上,成為楚大總裁的出氣筒。

  手忙腳亂忙了十幾分鐘,基本可以確定楚黎川名下的副卡都已報停。

  眾人好像打了一場硬仗,癱在椅子長出氣。

  楚黎川也長舒口氣,重重坐在辦公椅上,撥打恩寧的電話。

  恩寧沒接,他發了一條短信過去,“出什么事了?卡都停了。”

  恩寧沒回。

  楚黎川心焦不已,再沒心思開會,抓著手機起身往外走。

  高層們互相看了一眼,急忙出聲。

  “楚總,我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  “對對,我們什么都沒聽見!”

  楚黎川站在會議室門口回頭看向他們。

  他們趕緊搖頭擺手表決心。

  他們沒有聽見少夫人給楚總打電話,沒看到楚總嚇得臉色泛白的樣子,更不知道少夫人是誰。

  對啊!

  誰是少夫人?

  楚總什么時候結婚的?

  等楚黎川推門出去,眾人如死里逃生一個個拍著胸口,極小聲極小聲議論了兩句。

  “沒想到,楚總居然是個妻管嚴。”

  “楚總也會懼內……”

  *

  恩寧坐在畫廊的木質長椅上,脊背筆直,姿態文靜優雅,靜靜看著扭著纖腰和工作人員辦理購買手續的安然。

  名畫的購買手續還是很復雜的,安然跟著工作人員辦理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鐘,才到收銀臺付款。

  安然和收銀人員因為誰交稅的問題爭論了起來。

  原來,奧特姆的高價畫作是要交稅的,但奧特姆這邊不負責稅款這些,誰買畫誰負責,這是一直以來都有的規定。

  安然不贊同。

  她不是沒買過高價畫作,一般都是誰的畫作誰負責繳稅。

  那么貴一幅畫,稅款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。

  恩寧覺得好笑,那么貴的畫作都買了,還計較稅款誰來繳,未免有些小家子氣。

  刀疤臉靜立在恩寧身后,猶如守門羅剎,誰都不敢靠近恩寧三米之內。

  就連安然那兩個咋咋呼呼的小姐妹,也只敢隔著老遠的距離,用針芒般的眼神剜著恩寧。

  恩寧只當看不見,靜靜等待安然刷卡。

  她倒是要看看,楚黎川那頭到底停沒停掉他的副卡。

  如果沒停……

  恩寧暗暗咬住后槽牙。

  安然不想在公共場合鬧難堪,畢竟恩寧也在場,拿出黑卡遞給收銀。

  她還回頭看了恩寧一眼,得意地抬高下巴,一副很鄙夷的樣子。

  恩寧對她微微挑眉,唇角輕彎。

  滴滴滴滴。

  收銀儀器發出警報聲,收銀人員雙手奉還安然的卡,抱歉道。

  “安小姐,刷卡失敗,您能換一張卡嗎?”

  “什么?怎么可能失敗!”安然堅持讓收銀人員再試一次,結果依然一樣,還是失敗。

  安然慌了。

  她不相信,自己又試了一次,結果還是失敗。

  怎么會這樣?

  收銀人員還是很客氣地問,“安小姐,您能換一張卡嗎?”

  安然手里倒是還有卡,可她最近接連惹惱父親,她的卡都被限額了,湊齊所有卡也刷不出來八位數。

  就算她的卡沒被限額,以安家現在的財力,也弄不出來八位數的閑錢讓她買一幅畫。

  她今天在來畫廊之前,已經打意好,既然楚黎川不仁,她就刷爆他的卡,狠狠花他的錢。

  安然急得掌心一片潮濕。

  如果說不買了,周圍都是贊嘆她出手大方,一出手就是這里最貴的畫作,更何況還有恩寧在等著看她笑話。

  兩個小姐妹也看出安然的窘迫,問道,“你不會錢不夠吧?”

  “胡說什么!我怎么可能錢不夠!我,我是覺得這幅畫有些不妥!我想送長輩當壽禮,可這副葡萄畫作有枯黃的葉子,寓意不好。”

  工作人員可不允許有人詆毀奧特姆的畫作,當即開口道,“安小姐,您剛剛還說,這副畫作栩栩如生,仿若置身葡萄園,果香撲鼻,十分適合送給您的長輩做壽禮。您剛剛還贊譽,這片枯葉畫的好,十分傳神,是整幅畫的點睛之筆。”

  安然頓時面如菜色,眼光一轉,看向不遠處靜坐壁上觀的恩寧,笑盈盈道。

  “恩寧,楚爸爸的生日快到了,他最喜歡奧特姆畫的葡萄,書房里收藏了好幾副!如果你買了這幅畫送給楚爸爸,他一定很高興。”

  恩寧噗哧笑出聲,起身走向安然,步態緩慢,穩穩當當。

  “安然學姐,我就不奪人所愛了!既然是你看上的畫作,還是歸你吧!我再選點別的禮物送給楚爸爸。”

  “不想奪人所愛,你已經奪了,不怕這一次!”安然努力維持臉上的笑容,語氣卻帶著幾分咬牙。

  “已經奪過一次了,就不奪第二次了!那樣做人不厚道。”恩寧都快要笑出聲了,但做人要厚道,在別人窘迫的時候,幸災樂禍不太好,有失風度。

  她努力忍著,盡量讓臉上的笑容是標準微笑,卻憋得肚子都疼了。

  恩寧幾乎聽見安然咬牙的咯咯聲,但礙于周圍都是人,努力端著千金大小姐高雅有涵養的姿態,輕聲細語說。

  “不會是因為沒錢,買不起吧?”

  恩寧“呵呵”一笑,“是我買不起,還是安然學姐買不起呢?再者說,你買不起,就要推給我來買,我可不想做冤大頭。”

  “你!”安然壓著胸腔內的怒火,“你不是想嫁入楚家嗎?討好楚爸爸這么好的機會讓給你,你都不知道珍惜!給未來公公花點錢,你都舍不得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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