豬八戒小說網 > 暴君納妃當日我孕吐了 > 第51章 他在心里早就娶過你了
  “對不起。”文瑾攥著手,“我方才急了,想阻止你處決我哥,沒有真的想傷害你。只是想讓老莫和子書停手。”

  傅景桁突然拿過那柄珠釵,“這珠釵你不要了吧?”

  “嗯?”文瑾沒明白她的問題。

  “朕收回來了。”

  “我的珠釵。”文瑾攥著珠釵并沒有丟,“我要呀。”

  “現在不是了。或者說從你出賣我的那一瞬間,這珠釵就不再是你的了。”傅景桁將珠釵奪走,絲毫沒有遲疑。

  文瑾心口猛地一疼,手也被珠釵扯的作痛,那是他十七八歲出征打了第一場勝仗,取得的戰利品,也是他送她的第一個禮物。他是有手腕的,義父當年將南蠻最兇的外敵丟給尚且年輕的他去應付,名義上是歷練他,不過是想他死在戰場。

  傅景桁也知曉南蠻不好對付,卻帶兵去迎敵了,并且打贏了,也贏得了一批誓死追隨他的部下,她那時每日黃昏在城門等他回來,寒霜酷暑,風雨不輟,至今還記得他穿著戰袍,滿臉胡茬,渾身傷痕打馬歸來,獻寶似的在城門底下為她插上珠釵時的場景。

  如今他卻將這珠釵收回去了。

  “出賣你?”文瑾不解,“什么意思?可以說明白些嗎,我并沒有出賣過你!”

  “看你演戲,朕覺得挺寒心的。”

  文瑾嘴唇血色漸漸流失,“嗯。好。那我不再演戲了。”

  接下來許久他們都沒有說話。

  室內,有她饑餓的胃里打鼓的聲音。

  也有他醉意深沉的呼吸聲。

  “餓了?”他打破了死寂般的安靜。

  “嗯。”

  “想吃什么?”

  “細面。”

  “好。等等,去煮給你食。”

  傅景桁出了屋子,不多時便端著一碗蔥花荷包蛋細湯面走了進來,他的龍袍衣袖卷著,露出一截被疤痕覆蓋的手臂來,他衣服底下的身體,勾錯的都是傷疤。

  廚房及院里奴才跪了一地,不可置信,君上竟親自煮面給瑾主兒吃。

  文瑾瞧了瞧他的那些疤痕,而自己又在他頸項添了一道新疤痕,自責和心疼。

  文瑾聞到了熟悉的香味,他不會煮飯,唯一比較拿得出手的便是這個蔥花香油荷包蛋湯面,她以前痛經時會縮在床上不動彈,他會煮這個面給她吃。后來他登基以后,有了御廚班子,菜色也繁復起來,什么佛跳墻,燕窩魚翅,鳳舌鹿筋,但他們還是覺得以前冷宮時候沒有油水的饅頭和蔥花細面更香。

  她背叛他?從何說起。她心中非常不甘。所以他憎恨她的根源,是認為她背叛了他。

  傅景桁將面放在桌上,溫聲與她說著:“過來吃面。”

  文瑾并未矯揉造作地問他不是說她糟踐糧食么,而是沒有打破這難得的片刻溫馨,坐在他視線底下小口把面吃完了,舔了舔嘴唇,對他甜甜道:“好吃。”

  傅景桁見她笑了,便有些恍惚,抓了抓她額前碎發,“白眼狼。”

  “我才不是白眼狼。我是被主人扔掉的流浪貓。”

  無話。

  她坐在桌畔隨手翻水滸,他則翻開了帶回臥房的奏折,她先開始用手指細細撫摸他胳膊上的疤痕的,又輕輕吹著他頸項傷口,又對他說著抱歉,他冷冷地看奏折,只是將拳頭攥起,手背有青筋盤亙著,但沒有阻止她的不軌。

  后夜她記不清是怎么回事了,打盹的時候突然便被他抱著坐在他的腿上,或者是她自己打瞌睡栽倒在他懷里的,總之她意識到的時候,已被他打橫抱上了龍床。

  他醉糊涂了,借著酒勁兒把臉頰擱在她小腹說了很多往事,又問瑾丫頭記得咱們小時候在宮墻上的涂鴉嗎,又會紅著眼眶說瑾妹拿珠釵刺得他好疼,突然便捧住她的面頰,一遍一遍地沒有章法地親著她面頰,鄭重其事地說道:“等有時間了,朕去找你親爹提親,不讓你娘倆沒名沒分的了。只要你沒有拿長林騙朕…”

  文瑾的心里一暖,顫著嗓子問:“你…你說什么呀。”

  “傅景桁他在心里早就娶過你了...”

  文瑾的心狂跳起來,記起初次承歡時,他將紅綢蓋在她頭上的情景,“桁哥...你,你在說什么。”

  “我愛你…”傅景桁溫熱的嗓音帶著醉人的酒意打在她耳根,使她腦中一片轟鳴。

  外面子夜的更聲響起,九月初三,她迎來了她二十二歲的生辰,有儀式感的日子里她聽到了他從不曾對她說過的三個字。

  文瑾突然模糊雙眼,仿佛她失去了話語機能,只會問這一句話了,顫著嗓子問他,“你說什么呀…”

  “我愛你。”傅景桁咬著她耳廓叫她:“端木…”

  文瑾通體發寒,難受得快要死掉了,她的二十二歲生辰,她的九月初三,他愛的端木。

  你瞧,他前面說的宮墻涂鴉的往事都是關于她,也在說要給她娘倆名分的,又說了愛她,如何后面變卦叫了他未婚妻端木的名諱呢。他真的很壞,對不對。

  文瑾看著墻壁,徹夜不眠。

  傅景桁在燭火底下打量著她的側顏,在淮南客棧,她將他錯叫成她的懷州哥哥,他心中并不如意,他一直記著,他是個有仇必報的人。不知她當下心中是否和他那時心境一樣。應是不一樣的,畢竟她的心并不屬于他。所以,他的報復,并沒有傷害到她吧。

  文瑾待耳畔屬于傅景桁的呼吸聲漸漸調勻,便將他橫在自己腰身的手臂拿開,而后穿起外衫,去取了藥箱,幫他將頸項里被珠釵刺破的傷痕敷了些藥。

  他清早有飲溫茶提神的習慣,她沏了壺溫熱的普洱,放在床頭桌上,倒上一盞,隨即將他上朝時需要穿的朝服準備好,擺在龍床前的埃榻上,從細節里,仿佛自己宛若他的妻子。

  她坐在床沿,出神地看了他一會兒,回想起過往,也回想起他那句并不屬于她的‘我愛你’,她摸著他縱使睡著也顯得清傲的眉骨無聲落了會兒眼淚,便準備離開,腳腕上的鈴鐺輕輕作響,她便低手將鈴鐺解了下來,隨手塞在他衣衫的內側口袋里了,她不應該帶走屬于他的任何物什。

  文瑾拿起書和三叉戟便踩著清早里的第一絲朝陽,帶著他送給她二十二歲生辰里的傷痛,黯然地離開了皇宮。

  左腳跨出宮門,右腳還在宮門里,回首看了看綠瓦紅磚,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地方,墻壁上還有小時候的涂鴉,涂鴉上有咧著嘴巴笑的傻傻的她和他,而今也隨著墻漆斑駁了,他曾說要重新粉刷墻壁,也許有一天這些涂鴉也會被新漆掩蓋吧。

  這世上,沒有誰離不開誰,也沒有過不去的人和事,對吧。

  屬于她的愛著,何時可以變為愛過,她便也解脫,不會再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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