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,小公子。他就在你身后的牢房里。”司徒老人對張天霸說道。
張天霸回過頭,就見一十七八歲的少年人,少年人此時雖落魄,但眉宇間自有一股正氣橫流,柳葉眉下的那雙眼睛更是波瀾不驚。
不得不說司徒家的基因很正啊,女兒傾國傾城,男子氣宇不凡。
他沒多說什么,只是暗自嘆了口氣,“多好的一個人才啊,可惜要浪費在邊境上了。”
說罷,張天霸轉過身,“走吧,去和陛下匯報吧。”
他朝天牢外走去,再次回到齊開元面前。
齊開元抬起頭看向張天霸,“小先生可問清楚了?”
“問清楚了,司徒言同意去吳國,且不修劍道。”回答完后,張天霸才開口道,“不過陛下,司徒廣進就這么拿去邊疆送死,太浪費人才了。”
“嗯?小先生有什么想說的?”齊開元饒有興趣看向張天霸。
“司徒廣進若是能夠重用,未來必是大齊的中興之臣。”張天霸回答道。
齊開元站起身,左右踱步,隨后朝張天霸開口道:“小先生莫要騙我!”
“不騙陛下!陛下可自去天牢見一見這司徒廣進。”張天霸平靜回答道,臉上沒有絲毫異常。
不騙才怪,騙的就是你,但只要能將陛下騙過去,司徒廣進就還有機會。
“去把朕皇弟找來。”齊開元對暗衛說道,經過張天霸那么一說,他也感覺把人發配充軍有點可惜。
剛剛吩咐完,少年王爺就從門外走了進來。
“皇兄,不用找了,哈哈。”少年王爺帶著一絲冷笑走了進來。
張天霸只感覺心頭咯噔一下,這個王爺可不是什么好人啊。
“皇帝,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,你覺得可有道理?”齊開元看向王爺。
“有沒有道理,這先不說,皇兄你是不是又想放人?這朝堂里的其他大臣怕是會不服啊!”少年王爺回答道,隨后看向張天霸,“何況你怎么知道這司徒廣進日后就定是中興之臣,而不是亂臣賊子!”
“你說這司徒廣進是人才,我怎么就看不出來呢?”少年王爺繼續逼問道。
張天霸只是很不爽,他和這個王爺又沒什么大的矛盾,為什么老是跟自己過不去?
“哼。”張天霸輕笑一聲,“那只能說明王爺眼拙!”
“好了,你倆都別說了,朕親自去天牢看看!若真是可用之才,朕就給他放出來,若是個不可用的人,就不用發配邊疆了,直接秋后斬首。”齊開元開口道。
張天霸一愣,這直接就到生死局了,現在看來還是發配去邊疆,再偷梁換柱活命的幾率大一點。
“走,都跟朕一起去天牢看看!”
“是,皇兄!”
“是,陛下!”
在暗衛的陪同下,三人一齊朝天牢走去。
張天霸也有些許疑惑,都說是天子君臣,可這個王爺現在還是叫皇兄,難不成他倆關系特別好?
來到地牢之內。
齊開元直接找到了司徒廣進,“小先生說你是個可用之才,朕接下來問你,你答!若是能答上來,朕便赦免你的死罪!答不上來,秋后問斬。”
“謝陛下!”司徒廣進重重一磕。
“朕問你,鎮南王如何?”齊開元問道。
沒有多余的點綴,就是簡簡單單的五個字,鎮南王如何。
張天霸內心微微緊張,這真能答上來嗎?
“國之劍也,但兩刃皆鋒。”司徒廣進回答道。
聽到他的回答,齊開元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,這是他想要的答案。
“鎮南王乃是忠國之人,你為何說有兩刃?”齊開元繼續問道。
“如今鎮南王雖是忠臣,但日后其子繼位,陛下可能知其忠。”司徒廣進繼續說道。
“那你可有什么解決的辦法?”
“諸王封地,改嫡子繼承為多子繼承,推私人分封弟子為列侯,子孫依次分封,地盡為止。”司徒廣進回答道。
張天霸微微一愣,這話聽起來怎么那么熟悉?
這是主父偃的推恩令!
想到這他心中不由得一驚,看來這人是有些才學的。
眼前的人雖不是主父偃和漢武帝,但這建議卻是出奇的相似。
“哈哈,想不到你還真有點本事,倒是我輕看你了!”少年王爺笑道,隨后便準備離開,“皇兄,你自己拿主意吧!”
見瘟神王爺離開,張天霸松了一口氣,但他卻不清楚王爺這話說的是誰,是說我有本事嗎?還是在說司徒廣進?
“司徒廣進,朕若是放你出去,你可否盡心輔佐朕!”
“定不辱皇命!”司徒廣進再次一磕。
“到時候你和你弟弟一起出來。”說罷,齊開元又轉過頭看向身后的司徒老先生,“太傅,如今,可還怨我!”
“不敢怨陛下。”司徒老人嘆道,“老夫謝過陛下!”
“太傅,若是當日你愿意見我一面,又何至于如此!”
“陛下,我當時是不愿見你,怕的就是這般手足相殘,皇權動蕩,但陛下靠著自己還是走到了這一步,只能說是天命如此。”司徒老人回答道。
這時另一個牢房之中有人怒罵道:“齊二!你弒兄囚父!皇位不正!你不得好死!”
齊開元朝叫罵的那人走去,眼神中明顯有了殺氣。
“你再給朕說一遍!不怕朕誅你九族!”
“呸!罵你怎么了!你就算誅我十族,我也不怕!”叫罵的人一口吐水吐到齊開元身上,“哈哈哈!”
“好!朕就如你所愿!誅你十族!”齊開元怒道。
本來他只想清算這些主要人物的,并沒有牽連到這些人的門生弟子,現在他改變主意了。
九族包括父族四、母族三、妻族,而第十族指的自然就是學生。
見齊開元大怒,張天霸也不說話,他只是覺得這個人嘴很欠,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的學生都給坑了。
“哼!”齊開元甩袖離開,張天霸也趕緊跟了上去。
“小先生,你說朕真的就如此不堪嗎!”齊開元邊走邊說道。
“不,千古功過任憑后人說!陛下只需要盡力做好就行,他們說的不算,后人說的才是!”張天霸回答道。
“千古功過任憑后人說嗎?”齊開元微微停下腳步,“朕知曉了!朕會做好一個齊國的皇帝!”
“那,陛下,我就先回去了!司徒家的兩兄弟就交給您安排了。”張天霸躬身行禮。
“朕知曉,今得一才,謝過小先生。”
“陛下,司徒言去齊國的時候,我可否帶人來看看?”
“可以。”
“那就先謝謝陛下了。”說罷,張天霸朝宮門外走去。
齊開元看向張天霸的背影。
自從他與這個小子相遇,這小子就不曾對他行過跪拜之禮。
但即使是這樣,他也感覺沒什么奇怪的,很自然,小先生與他交談之時,并不像他人那般局促,無論是現在還是五年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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