豬八戒小說網 > GB不女扮男裝不舒服 > 第78章 三年之后又三年78
  #七十九

  葉青鴻不禁有些不舒服地轉了下肩膀。

  那雙從銀質面具后透出來的長眸死死盯住了他,幽冷得若一潭深泉,可若仔細看去,卻又見那雙長眸周圍已然紅了一圈,隱隱有水色浮動。

  無冶和尚攔住那又準備開口的葉青鴻,緩聲問:“金公子?”

  金玄乙用力攥緊了手指,嘶啞聲音,問葉青鴻:“什么時辰?”

  “啊?”葉青鴻有些沒明白他的問題。實際上他現在這副模樣也讓葉青鴻有些警惕茫然。

  金玄乙覺得自己大概是魘住了,可腦海中那些逐漸明確起來的想法卻又讓他無法控制。

  或許,或許太過瘋狂了些。

  但若是真的呢?

  若是真的。

  若是真的……

  至少。

  她還活著。

  那雙泛紅的長眸直盯盯地看著葉青鴻,金玄乙沙啞著嗓音,一字一頓地問他:“你們撞見那名武當弟子,是什么時辰?”

  葉青鴻微微沉吟:“就是試劍大會開始前,眾人上山的時候。當時僅有寥寥幾人下山去,那名武當弟子也在其中,我便多瞧了幾眼……”

  金玄乙耳邊響起一陣刺耳的嗡鳴。

  指甲掐入掌心,掐出一個又一個半月形的血口,才叫他勉強保持著理智。

  時辰。

  是對得上的……

  從明真道人那里離開,回到廂房休息,坐在椅子上休息時,那道恍惚間出現在他面前卻又轉瞬消失的白色身影——白色、白色……

  呆子穿的一貫都是深色,多為黑衣,唯一一次穿白的,還是在假扮莫語之時。

  便是他的幻想,他又怎會幻想那呆子穿白衣的模樣?

  他當時候就該發現不對的。

  金玄乙輕吸口氣,壓下起伏劇烈的胸膛。

  “公子——”見他身形竟晃了一下,一旁的護衛驚呼一聲,立時上前扶住了他。

  金玄乙推開人,自己站住。

  聾啞的,武當弟子。

  裝聾作啞……

  倒確實是那呆子做的出來的。她之前不也是那般對他的嗎?

  ——“武當武塵,見過金大公子。”

  那一身不羈少年氣,笑得清爽大方,讓人也想跟著她一起笑的青年恍惚一眼又出現在眼前。

  金玄乙閉上了眼睛。

  此處還有人。有旁人。

  金玄乙并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露出一副軟弱的模樣,可眼尾卻不斷生起熱意,鼻尖發酸,喉間微痛。

  原來。他也不是瞧著誰都像她的。

  ——“武塵,是你嗎?你終于回來了。”

  ——“金公子,這便是我們武當大弟子武塵。她在外歷練久未歸家……”

  在外歷練,久未歸家。

  武塵。

  擒雁。

  還有……他曾恍惚瞧著像她的……

  傳聞性情殘暴冷血至極,可那日偶遇,明明撞見他眼底冰冷厭惡,卻未曾動手的裟羅。

  還有,雖刻意偽裝出不同,但仍是像極了的,莫語。

  金玄乙想起了自己最初找上那呆子的原因。

  組織中進了個探子。

  雖不知對方是誰,不知對方的身份,但他卻察覺到對方在暗地里攪動風云,無形之中打擊著魔教和羅衣樓的勢力。

  現在想來,這些年里在江湖上名聲漸好,隱有成為門派之首趨向的——正是武當。

  這是一個說出來恐怕也沒什么人會信的瘋狂想法。

  但金玄乙卻越來越堅定。

  除去理性判斷,更因為他希望這是真的。

  況且。

  武當,武塵。

  夙日教——魔教,莫語。

  羅衣樓——殺手,裟羅。

  聽風閣——情報,擒雁。

  姓氏有可能是巧合,但名字就沒那么湊巧了。

  塵、語、羅、雁。

  臭、不、要、臉!

  金玄乙捂著臉,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該哭還是該笑,只死死捂著眼睛,聲音嘶啞,斷斷續續地罵:“混賬……無賴……”

  旁邊的葉青鴻都被他這副狀若失心一般的模樣弄得不明所以,葉青鴻偷偷戳了無冶和尚一下,壓低聲音問:“無冶和尚,你瞧著,這是個什么病啊?還有救嗎?”

  無冶和尚“阿彌陀佛”了一聲,“心病。心藥可醫。”

  他這句話說的葉青鴻和段淳都有些摸不著頭腦,不過還不等三人竊竊私語接著議論,那眼尾濕紅的金玄乙便已經放下了手。

  他的聲音比剛剛還要更多一分像是被砂石磨過一般的啞,“多謝三位少俠的好意。不過本公子今日還有些事要去處理,改日再請幾位喝酒賠罪。”

  方才還一副倨傲冷漠模樣的大公子突然就客客氣氣了起來,這轉變不免叫人更是奇怪。

  但好在葉青鴻的腦回路和尋常人不太一樣。

  他非常爽朗地便應了下來,“這話我可記下了,改日定當找金公子討上一杯好酒。”

  金玄乙客氣應了一聲。

  他也沒有將時間浪費在這三人之上,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后,便直接轉身帶人離去。

  葉青鴻心里頭雖然好奇,但也還是沒有跟上去。

  這位金氏公子腦子瞧著不太正常,一會好一會壞的,別待會又給他變臉變回那副陰晴不定的模樣去了……

  身后的人在想些什么金玄乙并不知道,即便知曉了他恐怕也不會在意。

  他現在在意的,腦海中所想的,都只有一件事,一個人。

  遠離人群之后,金玄乙便立時掠上了樹梢,徑直追向明真道人和莫語消失的方向。

  兩個護衛緊緊跟在他身后,可追了一小會,卻見前面的金玄乙忽而停了下來。

  兩名護衛頓時警覺:“公子,有什么不對嗎?”

  并沒有什么不對的。

  金玄乙直直地看著空氣中的某一點,長眸幽冷。

  他只是忽而意識到了一件事。

  如果莫語就是擒雁,就是武塵,那么她和明真道人的交手必定是假的,是做戲給旁人看的。就算他現在追過去,恐怕也什么都追不到。

  金玄乙轉過身,迅速朝著山下的方向飛掠而去。

  兩名護衛正想著跟上他,卻聽見冷冷的一句“不必跟來”,頓時只能停在了原地。

  ……

  與明真老頭演得差不多了,甩開了那群好事的看客之后,唐今便徑直下山而去。

  魔教駐點內,血無冥和紫華都還在。在看見她一襲白衣干干凈凈回來的時候,兩人都有些情緒微妙。

  魔教莫語,武功極高,但一招一式毫無章法,出手盡是率性而為,這本沒什么,但配上那一把沉锏,每一次動手,那一張白面具,那一身白衣,必定濺滿鮮紅。

  而現在,她身上干干凈凈,也就是說……

  血無冥的目光中帶上了些許深意。

  但唐今卻沒有作過多的解釋。

  她揮手,將那張慘白面具扔回院中的石桌之上,聲音淡淡:“撞上了武當掌門。屬下不敵,此事恐怕還是得教主親自走一趟了。”

  血無冥看著她的模樣微瞇眸,“哦?這倒是有些不湊巧了……”

  折騰了這么一晚,天都快亮了。

  唐今將手中沉锏放下,拿起屬于裟羅的匕首,語氣平淡沒什么溫度地問:“教主可還有事吩咐?”

  血無冥盯著她瞧了一會,忽而一笑,大掌拍了拍唐今的肩膀:“沒事,沒事。辛苦你了莫語,快回羅衣樓去吧,免惹人懷疑。誒,別忘了啊,咱們里應外合的那事。”

  唐今拿開他的手,敷衍地說了句“屬下告退”,便轉身離去。

  等她走后,一旁的紫華才走上前,“教主,若大護法真的撞上了武當掌門,明日此事便當傳得滿城皆知。大護法應該不會說謊。”

  血無冥背過手,“他確實不是說謊。你看看他那把锏,其上的劍痕非常人能留啊。”

  紫華聞言,順著方向看過去。

  不過她武功只算一般,這等事情倒沒有血無冥敏銳。但既然血無冥都這般肯定了事情應該沒有什么意外。

  “那大護法……?”紫華試探著問。

  血無冥沉吟片刻,“計劃你還沒有完整告訴他吧?”

  “只說了教主想趁此次機會,一舉將所有正道門派拿下之事,具體的計劃還未曾告知大護法。”

  血無冥點了點頭,“就當本座疑心過重吧。若是試劍大會過后莫語并無異樣,本座再好好補償他。”

  紫華頷首。

  ……

  離開魔教駐點后,唐今便又換回了那一身裟羅的裝束。

  天雖還沒完全亮起,但羅衣樓中說不定已經有人醒了,唐今也就沒作鬼祟狀,而是正大光明地往回走。

  反正以裟羅平日在羅衣樓里的形象,除去飛照影那些人外,輕易一兩個殺手也不敢問她行蹤。

  話,是這么說的。想,是這么想的。

  但。

  就在唐今離那羅衣樓駐點只有不過百米的距離之時,一道雪色的身影慢慢從一旁的巷子中,走了出來。

  唐今不由得停在了原地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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